被洛基吵醒, 又跟索尔聊了这么长时间,伊莎贝拉熬过了最困的时候,进入了一种“飘然欲仙”的状态。

只要熬过夜的人都会有这种体会,开始困得睁不开眼, 后来忽然就清醒了, 但却总有一种活在梦里的错觉, 随时都会秒睡,吓得旁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为你猝死了。

“你在这儿歇着吧,我去看看爸爸那边怎么样了。”伊莎贝拉伸了个懒腰, 把毯子往索尔身上一盖, 蹦蹦跳跳下了床。

“我跟你一起吧。”索尔看着伊莎贝拉走路摇来晃去的总觉得心里发虚:“或者我去看看, 你再睡会儿?这一晚上你也没睡多久。”

“不困了, ”伊莎贝拉揉揉眼睛:“你不是也没睡么?”

“我又不是人,”索尔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天不睡觉死不了。”

……莫名有点羡慕。

最后伊莎贝拉披着绒毯, 拽着索尔的衣摆和他一起去找了托尼。

手术室门口守着个伊莎贝拉没见过的身穿黑色西装的特工,长得倒是很帅气。

“你好,请问朗姆洛去哪儿了?”伊莎贝拉彬彬有礼地询问。

“斯塔克小姐,你好, 我叫格兰特·沃德。”特工对着伊莎贝拉一点头:“队长他们去休息了,让我在这里守一会儿。”

“麻烦你啦,”伊莎贝拉微微一笑:“一直没有人出来吗?”

“这是我的工作, ”沃德回答:“没有。”

“那我再等等吧。”伊莎贝拉有点儿担心,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检查能够持续了几个小时都没结束, 但又不能贸然进去, 所以只好忐忑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希望没有事情……不,是一定不会有事的。伊莎贝拉低下头,隔着衣服握紧了脖子上的吊坠。

或许是因为伊莎贝拉点满的幸运值,等了没一会儿,手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几个医生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

“我爸爸怎么了?”伊莎贝拉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托尼。

明明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啊!

“累了,睡着了。”克莉丝汀·帕默尔医生摘下口罩,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伊莎贝拉:“斯塔克小姐是吧?这是斯塔克先生的检测报告。”

睡着了就好,伊莎贝拉松了口气,她接过文件夹,迫不及待地翻开看。

前面是大串大串的复杂数据,伊莎贝拉的强项不在这里,粗略一看只能勉强懂个皮毛,便直接略过了,翻到最后去看结论,当她的目光落在纸上时,克莉丝汀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商量的结论是,斯塔克先生被注射了一种成分并不完全的、副作用极大的药剂,这种药剂的好处是短期内可以快速愈合伤口,增强人的力量等,但坏处在于它高速治愈能力的原理是加速细胞的分裂再生,而人体细胞一生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

不用克里斯汀继续说,伊莎贝拉也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也就是说如果放任这支药剂继续留在托尼的身体里起作用,他每受伤、快速愈合一次,都是在透支日后的生命。

“而且不仅如此,”克莉丝汀观察了一下伊莎贝拉的表情,见她尚算淡定,便继续说道:“这种药剂极不稳定,很可能会发生变异,至于变成什么样子……暂时还没有结论。”

伊莎贝拉握着文件夹的手越攥越紧,塑料文件夹发出了咔咔的哀鸣声。

“知道药剂是什么成分吗?”伊莎贝拉闭了闭眼睛,低声问道。

“分析出来了,就写在上面。”克莉丝汀看看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沃德,又看看担忧地注视着伊莎贝拉的索尔,她犹豫了片刻,趁着其他医生推车的空档,凑到伊莎贝拉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话:“把这个交给霍华德·斯塔克先生。”

克莉丝汀刚刚说完,守在门边的沃德按着蓝牙耳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示,抬腿向着这边走来:“体检报告呢?”

克莉丝汀抿了抿唇,看向伊莎贝拉。

沃德顿了顿,对伊莎贝拉露出一个笑容:“斯塔克小姐,请把报告交给我,我会把它送到神盾局下属的科研机构进行进一步研究的。”

“可以,”伊莎贝拉握着文件夹后退一步:“但我要先把它拿给爷爷看一下。”

作为斯塔克家第一个理化生三项全能的天才,霍华德·斯塔克在某些方面比托尼还要厉害,毕竟他多出了几十年的经验,这些报告在他眼里肯定是小意思,看看就懂的那种。

沃德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柔声道:“长官已经在休息了,他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斯塔克小姐,你早把报告交给我,斯塔克先生就能早一天脱离危险——“

沃德忽然闭嘴了。

“人老了,睡得时间就短了,可能是怕有天会长睡不起吧,”霍华德一手插兜,一手拄着根拐杖,以一个风骚又酷炫的姿态缓缓走来,他脸上有一丝倦容,但眼睛却精神得发亮:“宝贝,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给我看看?”

朗姆洛跟在霍华德身后,对伊莎贝拉眨了眨眼睛。

伊莎贝拉勉强朝着朗姆洛笑笑,把文件夹递给霍华德,凑到爷爷身边低声重复了一遍克莉丝汀对她说过的话。

霍华德时不时地点头,但他的眉心却越皱越紧,当翻过某一页看到正中央写着的复杂的方程式时,霍华德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们在秘密研究这东西?”霍华德轻声问道。

医生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沃德后退一步,低下了头。

“很好,”霍华德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身边的朗姆洛:“史蒂夫在哪儿?”

朗姆洛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回去了吧。刚才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