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就意识到老苏这人不简单,不过没想到不简单到这种程度。

以他在医学界的地位,花费了好几年研究的药,一定有着神奇的作用,可为啥后来又突然亲手毁掉所有的仪器设备和研究记录呢?

一路上我琢磨了好几种可能性,又都被自己否了。

难道那种药研制出来了?而且效果十分可怕?所以他才毁掉的?想想真有这种可能!

到了黔南,司机把我们放到了黔南西郊车站,蓓蓓本想再次拨打那个电话,可连续拨打了好几次,都是盲音,后来再拨打,竟然是空号了。

难道……难道对方知道老苏死了,迅速注销了这号码?

有些不可思议!

没办法,四个人赶紧去售票处买了通往贵阳的车票,一路辗转,两天后才返回济南。

一路上,我们四人把事情的整个始末都详细分析了一遍,我这才真正了解蓓蓓这个人。

之前已经说过,蓓蓓硕士研究生没毕业,学的是考古。

她父母——也就是老苏的儿子和儿媳妇——早就去世了。蓓蓓都没见过他们。

据老苏说,在蓓蓓两岁多时,一场车祸夺去了她父母的生命。

自从懂事后,蓓蓓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父母,唯独自己没有,于是多次缠着爷爷问自己父母事。

直到七八年前,也就是蓓蓓十五六时,她才开始怀疑爷爷说的这些话,因为这十来年,老苏总是有意无意地隐瞒关于她父母的事,甚至连埋到哪里都不告诉她。

这怎么可能吧?不管怎么去世的,只要存在过,至少应该有个坟墓吧?

蓓蓓开始怀疑自己的父母是否真的存在过——翻过来想,如果他们不存在,自己又是哪里来的?

这是个悖论。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爷爷说的是假话——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世。

既然无法“正面”得到答案,蓓蓓就开始暗地里调查。

她先是偷着配了一把老屋的钥匙——这里需要补充一下:

老苏有两套房子,一套位于济南市历下区,是套三室一厅的老楼房,后来因为工作所需,也为了给蓓蓓提供更好的上学条件,在她九岁那年,又在新城区买了一套一百二十余平米新房。

随后几年,济南市房价飙升,蓓蓓劝过爷爷好几次,建议卖掉老房子,但老苏就是不同意。

所以,蓓蓓才决定从老房子入手,调查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据老苏说,他们在老房子里住了二十余年了,她父母还是在这里结的婚。

蓓蓓分析,如果这样的话,老房子里一定会留下父母生活过的痕迹——哪怕是一点痕迹,也至少能证明父母真的存在过。

说来也巧,他们搬家时,蓓蓓记得清清楚楚,老苏只带走了一个密封的黑色小箱子,除此之外,别的任何东西都没带走。

蓓蓓清楚地记得,那个黑箱子大约有十七英寸的电视机大小,虽然不大,但极其重,当时搬箱子的是俩小伙子,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搬到车上,弄好后,衣服都湿透了。

箱子被爷爷锁了起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蓓蓓选择了一个周末行动,那天老苏恰好接到医院通知,要参加一个规格很高的叙述论坛,当晚都未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