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知道我买车以后,送了我一双软底的平跟鞋:“把这个放到车上,开车的时候就换上。”

“有点麻烦吧?”我接了过来,穿高跟鞋踩煞车也没问题的嘛。

“别嫌麻烦,安全重要。你知道高跟鞋刹车的缓冲距离比平底鞋要多多少吗?科学实验数据表明,是50米-----”夏医生唠叨起来也真的很够呛。我笑了笑接了过来。

有的人,真的就像鞋子一样,要上了脚才知道原来如此舒服。穿上了平底鞋,踩刹车都不是那么费力,忽然意识到,哦,原来这鞋这么舒服。人生是不是也是如此?爱的撕心裂肺伤筋动骨后,才发现生活也可以这么过,这么平淡的温暖也很入心。

而夏医生就是这样沁人心脾的人,也许初交往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细细下去,会发现时时处处都让人很窝心。我时时都在说服着自己,接受他并不难。

可是午夜梦回,我的梦里,重复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空。

买车的事被老邓知道了,倒也没说什么,只说把车上了公司的账,算作公司的资产就好。但是没过两天就以母公司的名义把车调到了总部,过了半个月才还回来。“这算什么事,宋总去开会都没的车使。”张帆有些不满。

我淡淡笑笑说“没事。”却心知肚明最近的单子波动较大,老邓有点把不准何夕的经营状况,只好用这法子隐隐提醒着我母公司的权威,生怕我偷偷修改账面,把经营利润做低了给他。而且老邓如今对何夕插手的越来越多,我在经营方面的很多策略都被他掣肘。让我心里也有些不快。

我在电话里同凡苓抱怨,凡苓直接说着:“既然这样,干嘛不把他的母公司甩开?”

凡苓的话好像劈头一震,是啊,以我现在的实力,我为什么还要依靠在一个我并不要的大树上,反而让他时时吸取我的血液?何夕的人脉业务,都是我的。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凡苓顿了一下,对我说着:“你等我,我也过去,和你商量商量。”

没过几天,凡苓到了小镇。却不是简单的架势,而是拎了一个大箱子,不仅把护肤的瓶瓶罐罐都拿来了,甚至把过冬的衣服也拿来了。

我看着她抽了抽嘴角:“你是要长住?”

凡苓点头:“嗯。”

“别逗了。”我觉得不可思议,凡苓是做投资的,可不像我有个小公司做着就满足的不得了,凡苓的胃口很大,脑子也活。“你窝在这小镇能有什么项目?”

凡苓凄然的笑笑:“我不需要项目,我需要时间。”说着向后躺去,一副什么都不想提的疲惫神情。

“肖彬又怎么你了?”我试探着问道,能把凡苓折磨成这样的,也只有肖彬了。

说道肖彬,凡苓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伏在我的肩上无声的抽泣了很久,问着:“人和人,是不是劫数?要是我不认识他,是不是不会有这么纠结?”

我的心一颤,人和人怕的不是劫数,是生生世世的劫数,怎么也逃不掉,我颤声问她:“怎么了?”

凡苓平息了很久的情绪,才告诉我:“春节的时候,肖彬的妻子回来了,知道了我们的事。”

“然后呢?”我的心一揪。

“他妻子要和他离婚,他不肯,拖了这么久,他妻子没有办法,又回到国外去陪儿子念书。我等了这么久,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凡苓笑的凄凉,“记得你以前说过,顾钧也不肯离婚,是不是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以为他会不同,没想到,也是一样。看来一直是我戴着有色眼镜,把他看得太高大,把这份感情看得太特殊。事实上也不过如此。”

我给凡苓递了一杯水,问着:“你打算彻底放下了?”

凡苓看着窗外神情伤怀,过了很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她如此,我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对大家都好。”

凡苓以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现在却成了个怕寂寞的人,非要在我的小区里租套房子,也不嫌简陋,就租到了我楼上三层。这样也好,我索性忙的时候就把暖暖交给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