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了早膳,穆鸢没有再回房,而是直接提了个食盒走向马车。

在沙漠里无比适合行动的骆驼显然不再适应大周的环境,一切被当做坐骑的骆驼都被换成了骏马,挑出了两匹温顺的用来拉车。而车架,依然是穆鸢看一次肝儿疼一次的粉白色马车。

到底是谁设计出这种伤眼睛的眼色的,穆鸢一边吐槽,一边上去了。

不过就在她踏上台阶只是,就看到两只手伸在自己面前。她抬头看去,就看到依然一身厚重甲胄的夫焉,还有一身青色官袍仪表堂堂的董黎轩。

夫焉显然也看到了董黎轩,不过这位长于大漠的汉子显然看不惯身边的董黎轩,明明是个武官,却出了佩刀别处分毫看不出武将的痕迹,反倒是慢慢悠悠,长得也是福小白脸的模样。夫焉哼了一声,一双虎目瞪着他,一眨不眨。

董黎轩虽然是个文人,可是心理素质却是极好的,被夫焉瞪了也不见改色,而是笑着看回去,分毫不见恼意。

“你这个大周人,莫要与我家公主纠缠,烦人得很。”夫焉说话做事都是直率惯了,虽然知道董黎轩官职不低,却也没有憋闷自己的不满,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董黎轩看着留着络腮胡子的夫焉,笑道:“下官不过是想要帮扶公主一把,并无他意。”

夫焉瞪着眼睛,显然是要发怒,穆鸢这时候适时地把手放到了提亚汉子的掌心。夫焉下意识的握住了,这才意识到那是穆鸢的手,刚刚还形色俱厉的男人就好像被撒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没了火气,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让穆鸢扶着自己上车,待穆鸢稳稳当当的跨上车去才算是松开了手。

被拒绝了的董黎轩恍若无事的收回手,回身去号令大周侍卫为公主开路。

穆鸢坐在车上,怀中依然抱着木盒,身子依靠着车壁伸手微微撩开了帘子,道:“夫焉,我有话与你说。”

夫焉忙勒了缰绳缓下马匹的步子,凑到车窗旁边低了头去:“公主请讲。”

“董大人是大周官员,此番虽说是来迎我们入京的,但也是大周的脸面,即使他看不惯他也要忍让些才行。”重新带了面纱的穆鸢微微低垂了眼帘,“大周人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是这个道理了。”

夫焉听了这话,不仅没被安慰,反倒是越发的不舒服起来。要知道,尔雅公主在提亚那是无比尊贵的人物,本想着这次回到大周只是如同提亚王说的那样探亲罢了,谁知道还要诸多限制,简直憋闷。

穆鸢却不管他如何想,直接落了帘子,将怀中木盒重新妥帖的放到了木桌之下,打开了提上来的食盒,将里头的小碟糕点取出来摆到了小桌上,不多时,她就听到了由远及近叮铃铃的声音。

抬眼去敲瞧,就看到依然是昨日晚上那身装扮的赛金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你一大早去了何处!”夫焉现在本就气不顺,看到赛金和呵斥道。

赛金缩了缩脖子,平时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有着公主回护的小丫头自然是万事都不用愁的。唯一怕的,就是这个被胡子挡住脸的夫焉,这个家伙生气起来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小姑娘,一样惩罚绝无二话,简直就是……就是……

“别吓到她了,赛金还小呢,你这样子瞧着真凶。”穆鸢从车架里朝赛金伸出手去。

赛金这才找到形容词,对,就是凶神恶煞,四个字的话她也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