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妃居然会传召宋婉言倒是让穆鸢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恐怕也是无法,毕竟如今瑞王府中正妃空悬,也就只有宋婉言主事。也就只能传她了。

穆鸢窥了眼柳贤妃的表情。发现贤妃娘娘并为露出什么异色,依然是笑容温婉的道:”让她进来吧。”

月娘依命退下,而后,便有个身着淡青宫裙的女子随她身后而来。

穆鸢细细打量着宋婉言,不知是因为迫于柳贤妃的压力,还是因为自己上次把她认成了宫娥,这次见到宋婉言时,她打扮的华美很多,衣裙翩跹,珠环玉佩。

而那个血玉镯子就被宋婉言套在腕子上,血玉镯衬得肤色越发白皙起来。

宋婉言似乎只要离开了萧宇承之后,就能少了几分菟丝花的劲头,举止颇为大方,在柳贤妃身前站定后曲膝道:”妾身拜见贤妃娘娘,娘娘福安。”

”起了吧。”柳贤妃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不出息怒。

宋婉言站起了身,眼睛先是瞧了穆鸢一眼,穆鸢朝她和善的点点头,而后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没有面纱遮盖的容颜精致至极,宋婉言目光微凝,而后就转开了眼睛。

柳贤妃手上还拿着穆鸢递来的书册,他慢悠悠的翻动了一页书页,而后笑着看宋婉言道:”本宫许久没见过你了,上次你来还是璃儿带着的,如今却是只剩你一人,瞧着也是颇为孤单。”

宋婉言的表情一滞,宋璃丧后未出三月。虽说宋婉言盼着她腾出位子,但一日她不是王妃,就要被宋璃压住一日,对宋婉言而言这恐怕会是她只有数年的心病。

柳贤妃装作没有看到宋婉言猛然变化的表情,朝旁边招了招手:”月娘,给宋氏搬张椅子。”

宋婉言沉默的低了头坐了,穆鸢却玩味的托着下巴瞧着她。

原本觉得按照柳贤妃这段日子的做派会给宋婉言留些情面,毕竟贤妃娘娘占着一个贤字并不是作假的。一张一行均是贤惠得体,温柔大度的,但却没曾想到她对于宋婉言却是半分情面不留。

一句璃儿,一句宋氏,亲疏远近显而易见。

想来宋婉言也注意到柳贤妃的态度,知道这位娘娘连面子都不想做,便也就收起了刚刚的自在态度,显得谨小慎微起来。

柳贤妃将书卷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本宫念着你身子重,免了你不少请安,哪怕是你抬进宇儿宅邸之时也不曾过问。但是有些规矩,我还是要说给你听的。”

宋婉言很想告诉柳贤妃,自己并不是抬进去的。抬进去的那是低位的侍妾,她是侧妃,瑞王心尖上的人。但宋婉言也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如何情况下与萧宇承成了好事,若是真的细扣这件事情,只怕还会惹到柳贤妃不喜,便只能道:”妾身聆听娘娘教诲。”

柳贤妃并没有因为宋婉言的乖顺而表示欣慰,相反,她的脸色略略沉下来一些。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指甲上的红色豆蔻,柳贤妃道:”璃儿死后,瑞王府的后宅就单薄了下来,前些时候我是看在璃儿怀了身孕故而没有催促,但如今,宇儿的嫡子没有找落,你身为他的侧妃自然也要为他着想。”

宋婉言终究是不由得抬了头去,对上了柳贤妃的那双眼睛,好似惊恐的躲避开了下,但嘴巴里头的话却没有就此吞回去:”三郎......王爷与我说过,他并不想往后院收人。”

柳贤妃嘴角微翘,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偏头看着穆鸢,手轻轻的摸了摸穆鸢的发丝:”你来的这般早可是会肚饿了?”

穆鸢很想说,我不饿,娘娘上啊,我还想接着看戏呢!可是眼睁睁柳贤妃是不想让自己的家务事被他人知晓,穆鸢也不讨这个没趣,便轻轻地摸了摸肚子,笑眯眯道:”娘娘说的是呢,我是饿了。”

”月娘,带着公主去花厅用些点心。”

穆鸢矮了矮身子行过礼后,也没看宋婉言,便带着赛金去了花厅。

但他可不是就此放弃了,落了座,瞧着月娘离开,穆鸢便也拉了赛金坐下,把面前的精致糕点往赛金面前推推:”吃了吧,莫要浪费。”

赛金也不推辞,小姑娘笑眯眯的拿起塞进嘴巴里,瞧着很是满足。

而穆鸢则是托着下巴,眼睛透过了重重精致花卉,眼睛往正厅看去。一双藏在长发之后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便能听到清楚的柳贤妃的声音。扔以吐划。

缓慢,冷静,却带着深深的嘲弄:”宋氏,如今宇儿疼你宠你那是你的福气,莫要以为我不知你的亲姐是如何去了的。且不论你这肚皮里头的是男是女,单单是你的身份也万不可能做到王妃,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绝了这条意。”

这话说得可是万分不留情,宋婉言直接白了脸面,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哪怕穆鸢隔得甚远,也能瞧见那女人紧紧抿住的唇角。

柳贤妃这会儿一双美目冷冷的看着宋婉言。

她在宫中沉浮多年,那些女人的小心眼就好像耍猴戏一样可笑。或许这个宋婉言是爱慕自己孩子的,可那又如何呢?在柳贤妃看来,单单她说出让自己亲姊姊去母留子的话的时候,就没资格坐上王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