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直接扔了手上的衣衫,皱紧眉头将手放在面前瞧,而后她直接从床上站起来大步走到了梳妆镜前,掀开了铜镜,手掌抹过去让晶体凝结。上面清楚的倒映出了女人的面孔。

肤白胜雪,眉眼妖冶,丝毫不减损坏。

可是穆鸢蹙蹙眉尖扯了一下衣裙的领口,直接将领口扯到了肩膀下面,露出了莹白如玉的浑圆肩头来,可是在小臂上却有了隐约的黑色痕迹,黑色侵染的地方,干瘪一片。

穆鸢猛地皱起眉头,而后死死地摁住了那处干瘪的地方,入手一片冰冷。

她还想要拉下衣裙去看,在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胸前风光时,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后,接着一片黑影笼罩住了穆鸢的身子。一件宽大衣衫围在穆鸢的肩头,就这么直接拢住了女人的身子,分毫都不曾漏出来的。

穆鸢愣了愣,从镜子里往后面看,便看到了玄逸的面孔,男人此刻眉头紧蹙的瞧着她,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穆鸢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当初看了许多次的玄逸最喜欢的那件黑色衣袍,上面的丝线绣出了精致的纹路。一点点的在衣衫之上铺陈开来。穆鸢拽着那衣衫的领口,遮挡住了身子,回身,昂起了头瞧着玄逸道:”我不过是自己个儿看看,怎么了,你连我的飞醋都要吃吗?”

玄逸却是盯着她,一双眼睛深邃漆黑:”镜中的影像便是你的执念,你太固执于容貌,故而才会留下了镜中鬼,这不是坏事,镜中鬼有时候也是有趣的,但是你若是老是照镜子总归是要被她迷惑了神智的。”

穆鸢却没空听他说教。直接道:”这身画皮是不是坏掉了?”

玄逸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便看到女人可怜巴巴的把手伸出来给他瞧。那手掌比起刚刚又严重了一些,好似是干瘪的尸体一般的沉色,着实是难看的。

玄逸却好似毫不在意一般的握住了穆鸢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往自己面前拉拽着,而后道:”你这是怎么了?”

穆鸢脸上依然是可怜兮兮的神情,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红唇轻启:”丑死了,治好了它。”

被女人命令了的玄逸却并不生气,反倒是好像颇为喜欢穆鸢这般撒娇耍赖的模样,嘴角微微弯起,而后双手覆盖在了穆鸢的手掌之上。穆鸢只觉得掌心微微刺痛,而后。等玄逸的手离开了她时,那手掌又恢复了白皙柔滑,新生出来的一般。他扔刚圾。

穆鸢想要收回手掌,却发觉玄逸依然牢牢的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不曾真的松开。穆鸢蹙起眉头看他,略略用了力气,嘴里嘟囔道:”松开我,你这般拽着我着实是别扭得很。”

玄逸却没有听她的话松开手去,而是用了力气直接拉拽着女人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怀里。

穆鸢微微愣神,而后就听到玄逸道:”后日便是七月十五,你可知道?”

穆鸢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把脸贴在男人的心口处回答道:”自然是知道的,那又如何?”

玄逸发出了个笑声,极其短促,但是又颇为低沉好听,还没等穆鸢想清楚男人为何发笑的时候。就听玄逸说道:”七月十五,便是中元节,世人谓之鬼节的日子,到了那日,百鬼夜行鬼门大开,等月亮升起来的时候,自是会有无数鬼怪显于人间,争夺月光精气。”

这事情却是穆鸢不知道的,毕竟她又不研究灵异事件,写的小说里头也只有情情爱爱,哪里写过百鬼夜行的情节。以往与自己关系不大的日子,此刻却因为她由人变鬼而显得颇为重要。

百鬼夜行,这百鬼里头自然是有她一个的。

画皮鬼,恐怕还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玄逸见她不言语,伸出了手去轻轻地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红烛摇曳中,女人的脸面被照得颇为动人,尚未损坏的容颜那楚楚之姿甚为可爱,玄逸却是用拇指轻轻地扫过了穆鸢的脸道:”如今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它能帮你牢靠住这身画皮。”

穆鸢皱起眉尖,道:”莫非是因为快到了中元节,故而我的身子才开始坏败?”

玄逸的拇指依然似有似无的扫过了女人的面容,声音清淡:”中元节是鬼怪的礼物,自然不会是以为它而消耗了你。你画皮开始衰败,是因为你本是个新生之鬼,法力不强,却偏偏在最近这段时间用了太多的法术力气,以至于力竭无法支撑这身画皮了。”

穆鸢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理由竟然是因为自己的。想起来刚刚放出去的两只布偶,她自然能想到突然的画皮坏败是为何了。

玄逸瞧上去倒是不生气,眉目间颇为柔和,道:”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些事情,至于是什么我不会问你,也不想知道。但你要想清楚,若是你身上的法力耗尽,以至于枯竭的时候,那便是你需要吃人心过活的开始。”

这句话听在穆鸢耳朵里,也进了她的心,保留着人类心灵的穆鸢对于吃人这两个字有着本能的抗拒。

即使她可以毫无压力的说要把萧宇承和宋婉言的心挖出来喂给雪盏,却根本做不到那他们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那个情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的,穆鸢是鬼,但她也有怕的。

穆鸢伸手碰了碰被挂在脖子上的锦袋,那里面是玄逸送给她的精元,她最大的依仗。而后也顾及不到玄逸此刻在面前了,直接把手伸进了领子里将锦袋掏了出来。

这一番动作穆鸢做的事行云流水,丝毫不带羞涩,可是看在玄逸眼中却是别有一番味道的,指尖微动,隐约能回忆起那天午后他帮女人拿掉那片花瓣时候的滑腻手感。分明当时自己做的时候甚为流畅,可是如今想来却是觉得香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