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漂浮着大片的死鱼及河虫,显得脏乱不堪,河水依然缓缓向里流动。想来原来那洞该是这条暗河的水源,水喷涌的倒不急切,流动缓慢,呜咽着低吟。不时有新的死鱼漂上来,可见此蛊虫的毒性之烈之猛。

石洞顶四处悬隔着各种各样的钟乳石,颜色各异,形态怪诞。不时“啪嗒啪嗒”滴落大滴的水珠,或没在草丛,或砸进暗河,溅起点点水花圈圈涟漪。

仔细看看,地上的石柱排列意外的齐整,都如人形而立,很像古代武士装束,一共三排,一直向里延伸开去,看不见尽头,光线尽处一切黑咕隆咚。

说是石佣,但个个面目全非,只能从大体轮廓看出是人形,外边早被覆盖了层层颜色斑斓的乳壮石,像一层琉璃覆盖其上,使得群石模样格外怪异诡秘。

我看着这些,心里非常纳闷,一时也想不出是何道理,只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那盏小灯笼依旧闪烁着昏黄的光色,默默地将柔和的光线与光怪陆离的石洞融合在一起,陪伴着五个探险迷途中业余的土夫子。

回头想想,真是太过艰险,如果不是钻进这石洞,如果这山洞没生出这么多千年罕见的断肠草,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切都过去了,眼前总算有了片刻的安静,大家都开始休息了,我找了个平坦地块,也闭目休息,这地块虽然是石底,却铺着厚厚草毯,竟比炕头厚褥还要舒服几分。

洞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我心事重,早早地醒过来,起身看那昏黄的灯笼已经油尽灯枯,石洞漆黑漆黑,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腰带兜里摸了火石火绒,从兜里将备用折叠灯笼取出来,点着,将火头调小,节省油料。

伸了伸懒腰,挨个将大家叫醒,宋天勤一觉醒来,说那只毒虫穿过的臂膀仍是麻木无力,但好歹保住了,又是一阵叹息。

石洞一直向前延伸,黑糊糊一片看不真切,不知道多远。

“这不是石头人吗!”巧莉惊奇地嘟囔。

“难道墓道在这里?”李有财想了想,疑惑地说道,“苗王墓不同一般的王侯墓,虽说臣服大汉,毕竟也是一国之主,有这样多的墓道石佣虽然罕见却也可以理解。难道我们逃命而来,跑到了真墓道么?”

“那可真是太好了,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地宫了。”我欣喜万分。

“别高兴太早,这样多怪异石佣,难道就平白的站在这里不成,你们别忘了我们是怎么逃到这里的,一个小小的蛇蛊就足以让我们全部毙命啊!”蔡晋叹息,“我看这些石佣绝不单纯,大部分帝王墓葬都有石佣,但像这么多形状怪异杀气腾腾的从未听说过。”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石佣同时现身,又有这么多的断肠草铺地……”李有财也困惑不解。

巧莉和我围着几个石佣比比划画,蔡晋可没心思说笑,他提了灯笼,仔细围着这武士佣群,从高处端详。

忽然一丝极细极轻的笛音传了过来,我们齐齐一惊,身处断肠草毯几个时辰,暂时忘掉了那恶毒的黑蛇蛊,如今又让那魔笛清音搅扰的心头“扑通扑通!”乱跳,也不顾群群石佣,惴惴不安地向河里那黑蛇蛊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