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两人波澜不惊的面色,伸手微微握拳,吸了一口气,“皇上不给哀家一个说法嘛?”

“什么说法。”楚慎嗤之,“是朕允了的,摄政王只是奉命行事,太后还有什么要问?”

太后没想到他不做解释竟大方承认,气得浑身簌簌发抖,“皇帝,你……”

“内廷局那些人,胆大包天罪大恶极,竟敢对朕的皇贵妃下毒手。逆上作乱,忤逆皇贵妃就是忤逆朕,朕对他们处以极刑,有什么不对?”楚慎极为冷森地瞧着太后,笑道,“反倒是太后,不动声色将朕的贵妃关入大牢,瞒着朕对皇贵妃滥用私刑,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说法?”

“皇贵妃失德失仪,心如蛇蝎妒如海深,在御花园内害宁妃受伤,险些殃及皇嗣子。事后又死不悔改,对哀家出言不逊,哀家动手教训她,天经地义!”

“是么,怎么朕听说,宁妃是自己滑倒的呢?”

太后蓦地甩袖,“哀家担心的就是这个,皇帝偏听偏信不管不顾,一味宠信贵妃,什么都听她一家所言,如此下去,这后宫岂不乱了套?”

她脸色阴了一下,哼声道,“哀家既然为皇帝打理后宫所有事,自然要秉持公道,不能因为皇帝宠谁就偏帮谁。教训皇贵妃,是哀家的决定,将皇贵妃押入大牢关几日小惩大诫,也是哀家的决定!皇帝若是有所不满,大可收回哀家手里的凤印,以后这后宫,哀家也不必再管了!”

“咕咚!”沁儿小妹妹一头从床上栽到地上,吓了他们一跳。

楚慎疾步朝她走过去,伸手抱她,揽腰横空抱起,青丝铺散开来,在半空中滑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他旋身看向太后,眼角尽是冷意。

沁儿小妹妹神色凄厉地指着太后,在楚慎怀里不住挣扎颤动,四肢胡乱爬胡乱踹。

楚慎忙伸手安抚她,揉着她妄动的小手小脚,转眼看向一脸怒容的太后,嗤笑着一勾薄唇,无情地冷哼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再勉强太后了。”

太后倏然瞪直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太后日渐年迈,的确有些事处理上头,难免会有点错乱糊涂。难得太后想放权,朕又怎会不顺着太后的心意呢?”他说得凉薄无比,眼睛里流露辗转的,是深深愤怒与掩饰不住的恨意。

太后瞠目结舌地望着皇帝,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英明。”楚璇转身行礼,一本正经地点头道,“皇上孝感动天,乃全天下臣民之表率。实在是社稷之福,江山百姓之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慎点了点头,对弟弟的这番话表示十分满意。

太后却气得险些吐血了。

她只是随口捏来威胁皇帝的话,说什么交出凤印,自然是言不由衷的,哪里想到皇帝会顺杆子上来倒打一耙。那摄政王更是可笑,还一脸正经地夸赞皇帝孝顺,念得正气凛然的,两兄弟这一唱一和把戏给演的,真是绝了。

是啊,皇帝是“不忍心”太后过于操劳,既然太后想要交出凤印不再过问后宫之事,“孝顺”的皇帝自然要赞同太后的决定,并且立即执行。

“凌公公。”皇帝阴阳怪气地念着凌全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