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付蒹月想起了夏宁嘱托自己好好照顾身体的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若是真的再生病,再去找宁姐,恐怕她又得一顿抱怨嫌弃说你浪费她的药草了。”

说起夏宁,谢白也忍不住笑了,夏宁是他们这次经历最大的收获,不仅医术高,而且又洒脱仗义,说不定付蒹月与她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变得成熟起来。

“好吧,既然夫人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好的休息休息。”谢白恶趣味的将“休息”两个字说的重了些,果不其然,那边的付蒹月立刻面红耳赤的骂他不正经。但是打趣归打趣,这么一次下来着实累的不行,付蒹月说的也没有什么错,皇宫里的事情还很棘手,急都急不得,只能现在养精蓄锐,想好怎么解决好八王爷的事情。

两个人这么一休息,就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付蒹月先醒来的,房间里比较昏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起来整理了一下准备去膳房找点饭吃,刚好拉开门的时候,丫鬟就走到了门口:“夫人,吃食已经准备好了。”付蒹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去叫谢白。觉可以等会儿睡,饭可就只有这一顿。

谢白醒来的时候难得有些迷迷糊糊,大概是因为精神陡然松懈下来的缘故,但是这个样子的他却是付蒹月爱极了的,于是没忍住伸出手在俊脸上捏了捏。于是下一秒就被谢白握住了手,眼看着他勾起一抹可以迷死人的笑:“夫人这是干什么呢?喜欢为夫也总不能这么对为夫上下其手吧?”

他的话毫无意外的让付蒹月红了脸,平时虽然她性格开朗,喜欢与那些眉眼弯弯时可以勾死一大波少女的美男说说话,但是唯独面对谢白的时候,才会露出属于女人的那份小害羞。

谢白起身穿好衣服,拉起付蒹月的手向厅里走去,一旁侍候的丫鬟偷偷红了脸,成亲这么多年,公主和驸马依旧还是这么恩爱……

凡凡已经提前到了亭里,看见两个人过来起身行了个礼,然后走到两个人面前:“爹爹娘亲快些,凡凡已经好久都没有和你们这么吃饭了。”小孩子不将就这些称呼,两个人又都不是特别注重此等礼节的人,在外人面前可以规规矩矩的称呼,私下里这等事情不会强求。

于是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桌前,一同用了饭。用完饭之后,付蒹月命丫鬟前去宫里递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看皇后怎么说了。

去的人脚程快,可是来回也用了半日,索性第二日一早,宫里就来了人接付蒹月进去,因为是皇后召见,所以谢白为了避嫌是不能进宫的。所以谢白现在在房间里显得非常焦躁,付蒹月也很少看见他这副样子,于是笑着对他说:“没事的,我去去就回很快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谢白闻言有些不满,分明上次就出了意外,现在皇宫里这么危险,皇后又不知道有什么动向,万一出了意外,那自己可要怎么办?所以谢白的态度显得非常坚定:“我一道进宫!”付蒹月见他态度坚决有些着急:“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公主,这是在皇宫里,不在八王爷的府上,他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还要看看是不是时候,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那我怎么办,凡凡怎么办……”说到最后竟然红了眼眶,谢白最害怕她这副模样,于是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付蒹月点了点头,笑了一下,过去抱了抱谢白,然后转身出了门。

轿子旁的太监见她出来对她笑了笑了:“公主可算出来了。”付蒹月对他点了点头,她能认出来,这是皇后宫里的总管,既然让总管过来亲自来接……付蒹月可以有些隐隐肯定皇后那边是什么态度了。

总管从一边小太监的手里接过来了一个衣物,抖开之后是一个斗篷,恭恭敬敬的对付蒹月说:“希望公主将此衣物先穿上。”付蒹月知道其中有什么道理在里面,也就聪明的没有多问,接过来将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个太监都是皇后宫里的,自己再怎么样也不用用了皇后身边的人。

一行人来了皇宫,太监过去递了进宫的牌子,半句话都没有多少,侍卫见到了牌子上面的字,连忙命人将门让开。

进了皇宫之后可就不能再坐轿子了,皇后贴心的为她准备了步撵,由四个强壮的太监抬着,看样子早就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了。总管将付蒹月扶到了步撵上,自己则在一旁跟着,除了最开始时付蒹月出来说的那一句话,剩下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一直到皇后的凤鸾殿外,太监才轻轻的放下步撵,付蒹月看着门口把守的侍卫,眉头轻轻的皱了皱,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太妙。

一行人到了跟前,被侍卫拦了下来:“你们是何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总管连忙走上前去,笑着对侍卫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来宫里拜见娘娘。”侍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付蒹月:“那怎的披了一个这玩意儿?揭下来看看。”总管一听,顿时苦了脸,阻止到:“哎呦喂,那可不行啊,皇后娘娘的这位妹妹尚在闺中,可不能被人看了去啊。”

侍卫家中也是有妹妹的,自然知道尚在闺中的姑娘家不能平白被人瞧了去,普通平民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见这位姑娘一直没有说话,想必是家教甚严的缘故,有了特意交代的,如此一来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将门让开了。

隐在斗篷下面的付蒹月此时眉头紧锁,看这个情况八成皇后那里也不容乐观,虽然是一国之母,但是也终究是女子,若是皇上真的被八王爷控制,那皇后这个头衔也没有什么用。

总管将付蒹月引到寝宫门口就退下了,皇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让旁边的侍女来请。

见了皇后,付蒹月顿时就知道确确实实是出了事情,因为皇后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气质,完全就是非常沮丧!

见了她,皇后慵懒的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宫人可以下去了,其中一个大侍女显得有些为难,于是皇后陡然拔高语气:“怎的?本宫的命令,你们完全可以不听了么?是不是想早点去见阎王啊?!”皇后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若是气质强硬起来,也是非常不容小觑的,于是那个侍女白了一张脸,没再敢说什么,低头行了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门刚刚关上,皇后就赶紧从榻上坐了起来,走过来拉着付蒹月的手:“我一觉醒来,皇宫就变得怪怪的,宫里的人变了很多,连带着我宫里的人都变了很多。”那天皇后和皇上难得在一起对酒当歌,韩贵妃因为最近生病,所以要好好休息,因而皇上陪了皇后很长时间。

皇后只记得两个人说了很多话,皇后一时激动之下喝了不少酒,被皇上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平日里都不太喝酒,此时突然喝那么多,不胜酒力是应该的,但是却睡了两天,简直就像是昏迷。总之那次之后她发现,自己宫里的人换了大半,生气的时候去找皇上理论,但是却被告知皇上病重,需要卧床休养。

开什么玩笑,皇后心里一阵愤怒,明明之前还在一起对酒当歌,看起来不能更健康,现在一转头就是病重?!但是一直到后来自己去看皇帝的时候,那人确实一脸虚弱的躺在塌上,脸色苍白,御医在旁边守着。因为说是担心被过了病气,所以皇后并没有上前细看,就匆匆被宫人们扶着离开了。

等到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凤銮殿被侍卫绕了个严严实实,就连宫里的侍女都被调走了,皇宫偌大,想要再调回来又谈何容易,只能先就这样,如此一来就出现了刚刚的那个情景。

“我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再去看看皇帝却被拦住了,这次连门都不让我进,正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你刚好递了牌子,接应你侍卫的那人恰好是我的人,若是被内幕之人察觉到了……”皇后不傻,大概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就赶紧命人带你来一起商议,我听闻你那驸马昨日去找皇帝了?”皇后问道。付蒹月点了点头。“那可曾见得?”此时看不到皇上皇后比任何人都着急,但是她清楚的明白这是并没有什么用的。

“并没有,御书房的侍卫说皇上病了,不宜见人。”看来对外的借口就只有这一个。皇后陷入了沉思,若是她现在向宫外的父亲递消息告诉经过,很有可能被人半路截胡,使父亲也陷入危险之地。这也是为什么皇后迟迟不肯送消息出去的原因。

“既然皇后想要解决这件事,不妨多去皇上寝宫外走走?好使对方不容易耍什么把戏,至于具体的做法,我也只能出宫询问谢白。”不得已之下,付蒹月只能相处这么一个方法,让一国之母这么做着实有些委屈和自降身份。

但是皇后此时此刻却一心一意的想让皇帝快些平安,于是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

既然已经试探出皇后的心意,那她也就不枉此行了,也没有做多停留,毕竟谢白还在家里和凡凡等着自己用晚膳呢,于是付蒹月在皇后娘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凤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