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胡大夫来了。百里芸没有多说,只平缓呼吸,把手腕放在了脉诊上。

胡大夫并不知百里芸和拓跋猎新婚洞房之事,是以平常心来的。算算日子,来的路上他倒是首先就猜测是不是百里芸有喜了。

然而,搭了一会儿脉之后,他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又让百里芸把另一只手换上来。

这次,胡大夫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疑虑不定。他再一次让百里芸换手,又重新搭了刚才那只手腕的脉。

百里芸的心情也随着胡大夫脸上的微表情变化而起起伏伏。

诊完脉,胡大夫犹豫地看了百里芸一眼,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措词。

百里芸心里一沉,果断道:“采蘩,让所有人都退到屋子外面去。你也出去,亲自在门口守着。”

“喏。”

百里芸这边异常的动静很快就有暗卫飞报拓跋猎知晓。郡王早就交代了,凡是关于长公主殿下身体的任何异样,都要立刻来禀。

现在长公主殿下不但叫了大夫,大夫进去一会儿之后还把所有人都撵出来了,心腹女官亲自守门,这不是异样是什么!

拓跋猎正在东校场亲自带着郎风练兵,一听暗卫的禀报,风一样地就闪身不见了。

郎风一边赶忙自动接替拓跋猎的位置,一边忍不住吐槽。自家郡王明明惦念媳妇儿惦念得要死,偏偏每天白天晚上躲得远远的。这不自己找罪受么?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愿这回能好起来吧。

拓跋猎冲回后殿的时候,胡大夫已经走了,采蘩亲自去送。但殿中伺候的人还都在院子里站着。

现在是本来换班了的采苹守在门口。没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敢进去。

采苹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一抬头就见郡王已经到了殿门前。还来不及行礼问安,郡王已经推门进去了。

这速度……

拓跋猎的耳朵极其灵敏,一进门就隐隐听到里面的哽咽声。如此,他哪里还能稳得住,仿佛一道残影就冲进了内殿:“溪桑,你怎么了?”

百里芸本来是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婚床上,小声压抑地哭泣的。听到声音一抬头看见拓跋猎紧张地冲过来,一下子更难过了,小脸往膝盖上一埋,“呜呜”地哭出了声儿来。

拓跋猎真个人都慌了,什么都顾不得了,鞋子一甩就上了床,一把将百里芸抱在了腿上,手足无措地搂着她,乱七八糟地抬起袖子给她擦脸:“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溪桑,溪桑你别哭,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