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帝无奈地转身:“嘉熠……”

百里芸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要不您就把人带走,要不干脆听我的。皇兄,你没得选择。”

初平帝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像百里芸所说的这样,别无选择。但面对亲生父亲,他到底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默然许久,最后也只得万般无奈地道:“父皇,也许之前擅自决定将您送出来,是儿子错了。既然如此,您再选一次吧。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宫?”

景泰却立马闭嘴了。

他不想屠昌离开,可他也不想回去。

他的这个儿子他还是非常了解的。待人看起来很冷,但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特别长情。平时做事从不逾越规矩,但真正要做的事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照做不误。

就好比当年那个前朝孽女的事,又好比暗地里让自己活下来的事。

这个儿子,景泰如今能利用的其实就是他心中无法泯灭的那份父子之情。但景泰也十分清楚,儿子能让他这么悄悄地活着,已经是做到了极致。再多,绝无可能。

他的这个长子,从来就是这么个奇怪的性子。有些方面坚硬似铁,有些方面却是似水柔情。

景泰帝偷偷地打量一眼百里芸。

这个孽女,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说闹就闹、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真是可怕!

可是再可怕,在这儿的确是比在宫里、整年累月地藏在地底下好多了。

百里芸看景泰帝偷看自己,早把这老头儿那点儿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想留下,也行。但是你给我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给我瞎闹腾!现在给我说:你是谁?”

景泰帝万般不情愿:“黄金台黄老爷。”

“什么身份?”

“你从外头捡回来的老头儿。”

“之前干什么的?”

“拍卖行鉴定师。”

“为什么流落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