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果苦恼道:“姑姑,我知道皇祖父太过多疑是不对的。可我其实也想过,父皇只有我一个儿子,若是我们父子出事,冀王和襄王之间,冀王就是最可能的皇位继承人。甚至,只要父皇有个什么不测,只要我根基不稳,冀王和襄王都能发难。

冀王现在没有夺位之心,可是之后呢?谁能保证他一辈子不会变?

以前,姑姑教导我,我若为君,不得多疑猜忌、不得构陷忠臣。姑姑,我急着来冀州,急着来找你,其实我是有点怕。

皇祖父教的很多东西,我觉得不全对,可也不是都不对。甚至,很多东西我都觉得相当的有用。可是这些东西,大多都是跟以前姑姑教导我的观点相冲突的。

姑姑,我害怕我变成姑姑不想要的样子!我怕以后姑姑会不要我了!”

屠果说这番话的时候,拓跋猎并不在屋内。

他虽然挺不爽这小子,但还不至于小气到不让百里芸跟这个名为姑侄,实际上相当于的养子的家伙单独说几句话。

不过他也没打算太宽容地让他叨叨太久。

算着两人叙话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拓跋猎背着双手来到门前,停了停,准备推门进去。结果就听到了这番话。

说实在的,虽然早知道这姑侄俩的感情不一般,但百里芸私下里到底是如何跟屠果相处的,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屠果的这番话,真真是让他也难免吃了一惊!

屠果小时候读书正式启蒙是百里芸做的,这他知道。可百里芸竟然还教过他为君之道?

两人年龄虽然只差一岁,但实际感情上是养母子的关系,百里芸会教导屠果做人,这个不奇怪。可,为君之道?

拓跋猎下意识的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这种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拓跋猎心中正自翻江倒海,就听屋内百里芸的声音叹息一声,陷入了沉默,停了一会儿才道:“果儿,你能这么敏锐地察觉自己的内心,然后坦诚地告诉我,我很欣慰。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做事的一套准则,每个人都不一样。别说我的准则跟父皇不一样,就是你,将来也必然跟我、跟你父皇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