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在场之人具是一惊,终于缓回神来,莫要被这气质如玉的贵公子骗了,若说笑里藏刀,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他的。

于是众人便都望着谢祈,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更多是看好戏,雍离一脸阴云,雍瑞倒是心中猛然一寒,望着上首笑得自然的那个人,心中着实有些毛骨悚然。这次他们雍家押宝押在这样一位主上身上,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谢祈却没有片刻犹豫,笑了笑道:“殿下有命,自当遵从。”

他从身边的武士手中接过一把剑,便向雍玉走去。

雍玉躺在地上,这几步距离,她却觉得谢祈走的格外漫长,似乎将这一生都走尽了。那人提着剑,冷冰冰的剑锋已经出鞘,三尺之外都能感受到寒意。

谢祈站在她面前,雍玉热血涌向心口,本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他,但如今却一句话不想说了。谢祈在她面前俯下身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她上方,雍玉闭上眼睛,在心中暗自道:”没事,很快便过去了,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见到父亲与母亲,再也没有痛苦。”

然而并没有等到一剑封喉,谢祈反手便将她口中的麻布扯了出来,雍玉睁大眼睛,喘着气,瞪着他。

一旁的武士即刻上前,剑锋已经架在了谢祈的脖子上,却被那贵公子一个眼神制止,于是又退回了原位。那贵公子阴晴不定地盯着谢祈,雍瑞也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又打什么主意。

然而谢祈却异常认真地望着雍玉,近乎有些旁若无人道:“姑娘可有什么话想对在下说。”

雍玉冷道:“与你这种人又有什么话说,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若是你还记得我也曾救过你,便替我给兄长带一句话。”

闻言雍瑞顿时紧张起来,然而谢祈却微微一笑道:“事关重大,恐怕在下无法为姑娘做到此事。”

雍玉淡淡道:“既然如此,公子妙计令人心折,今天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你便杀了我吧。”

听得她的嘲讽之意,谢祈却并不生气,反而温言哄慰道:“那姑娘就没有什么想问我,明明白白上路,也好过做个糊涂鬼。”

雍玉睁开双目,看不懂谢祈是何用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冷道:“我确有一事不明,那晚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谢祈点头道:“对,的确是我命人放的。”

虽早有猜测,但听得眼前之人亲口承认,雍玉却还是一阵心悸,她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她不愿意听,但谢祈却侃侃而谈道:“不仅如此,那日白天进院中之人也是我派去,为的是彻底搜查姑娘说的那本《法华经》到底在何处,然而搜查之人向我回报,搜遍院中也未见其踪影,我才断定经书定是藏于某处隐秘机关之中,这才放心派人去别院放火,不然随意点火万一烧掉了真本岂不得不偿失。总要做到万无一失,这计策才行得通。之后姑娘去向车队求救,便也在我计划之中。说起来若不是凭借姑娘身份,他们也不会如此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