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没想到第一眼见到的人居然是陆纪,想必他身边的那两人也是一样惊讶,姜泓微微一怔,山秀却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而更令谢祈没有想到的是,他视线所及之处的书案一封封奏表堆积如山。更深露重,有个娇俏的身影披衣倚在案前,一手支颐一手执了朱笔在那册子上勾画。陆纪走到她身前,那人闻声抬头,嫣然一笑,那张脸与自己赫然一模一样。

谢祈知道这便是如今的公主了,陆纪立在她身后一同看那案上的卷册,公主不知拟了什么令,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与陆纪不知说了什么,陆纪便从她身后探手拿起她面前的册子,俯下身,在她耳边淡淡说了几句,公主点点了头,低声道:“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在那册子写了几笔,撂在一旁,又去看另一本。

谢祈此时才恍然,这里竟然是中书省的办公之处。有宫人将那些批完的册子接过来,又有专人负责挑拣分类,再分发下去。虽然有许多人在殿中忙碌,但有条不紊,那些奏表便如流水般又被返回了送出的地方。

暗道中的三人环视一眼,心中巨震,天子不理朝政多年,政务却从未荒废,原来却是如此。

陆纪接过宫女端上来的参茶,递在她面前道:“殿下不休息?”公主披衣起身,倚靠在榻上轻叹道:“刻不容缓。”

随后她又嘲道:“东海王最近蠢蠢欲动。以为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之后又望着陆纪笑道:“父皇要立储,在我那些弟弟们中挑来挑去,却不如立我。”

说完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陆纪身边,正色道:“若论立储立嫡,难道不应该立我?若论立储立长,难道不应该立我?再论立贤,那更该立我。”

陆纪望着她不说话,公主嗔道:“陆郎不同意我所言?还是认为女子就不如男子。”

陆纪微笑道:“在我见过的女子之中,殿下将这世间许多男子都比了下去,”

公主闻言抿嘴一笑道:“我喜欢听陆郎说这样的话。”随即又有些小心翼翼道:“只是这些天你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纪道:“姜炎也有意追寻十年前浑天司得到的那条谶言,我曾在王家埋了线,随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然而出了点意外,那线却断了。”

公主敏锐道:“你派了谁去?”

陆纪道:“殿下为何关心这件事。”

公主忽然道:“是……上次你带来我殿外那人”

陆纪有些讶异道:“殿下怎么猜到的。”

公主幽幽道:“我觉得你待他有些不同。”见陆纪不语话锋一道:“你是担心断了线,还是担心人?”

陆纪转身站起,漠然道:“殿下不是也很在意那条谶言中究竟说了什么?

公主莞尔道:“我自然知道陆郎是为了我。”说完也站了起来。公主并不及他高,便踮起脚去亲他,陆纪微微侧身,公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有宫人还在忙碌。然而她的目光扫过,那宫女一颤,即刻停下来手,不敢抬头。公主轻轻挥了挥手,殿内宫人便纷纷退下了。

见殿中没人,公主随手扯掉披在外面的衣衫,那件广袖便滑落在地上。谢祈才发现她内里竟只着一层薄薄的丝衣,半透明的材质下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那领口松散大敞,向一边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和大片细腻的肌肤,她靠近陆纪怀里,握住陆纪的手扣在自己腰上,仰着头望他,陆纪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松开了自己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