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19日晚上十一点左右,陈杰的穿插部队已经到了新开岭北面16公里左右的夹砬子。

经过四个小时急行军,只能暂时休息一下。如果战士们和战马都脱力了,接下來那就啥也干不成。

趁着大伙儿休息,陈杰找到李泊舟问道:“前面开路的先头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消息传回來吗?”

“半个小时前,有消息传回來。”李泊舟贴着陈杰的耳朵说道:“就在我们正南面不到七公里的马家沟和黄沟一线,就有敌人两个骑兵营。看样子,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封锁新开岭上面那些抗日分子向北逃走的通道。”

恰在此时,通信排长司徒雄找过來轻声说道:“团长,骑兵营张明瀚急电:他们已经提前赶到北崴子以南五公里隐蔽,准备在凌晨一点左右抵达北崴子。不过,他们发现新开岭西南方向鲍家岭有一个营,五道庙也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另外,他们出发的时候,爱阳集那边已经出现了一个营的骑兵。”

陈杰把这两个敌情变化和大脑里面的“地图”对照了一下,不由得自言自语:“看來邵本良是准备发起最后攻击了,时间应该就在明天中午左右。”

想到这里,陈杰低声说道:“司徒雄,立即给张明瀚发电:命令,你部立即赶到北崴子一线,然后抽出一个连在小西沟和北庙村一线展开,挡住五道庙之敌回援赛马集的通道。同时派出侦察人员对赛马集进行最后的确认侦察,然后立即上报侦察结果!”

司徒雄离开以后,陈杰又对李泊舟说道:“命令部队立即出发,凌晨一点左右赶到目的地。记住,经过苏家岭的时候,你也抽出一个连在曹家堡和庙沟一线展开,挡住马家沟之敌回援赛马集的通道。老子今天就要给邵本良來一个‘将军抽车’,顺便吃掉两匹马!”

凌晨一点半,陈杰带领特种营两个连和警卫连,赶到了赛马集西北三公里的梨树沟一线。四野一片寂静,让人心里闷得慌。

时间不长,张明瀚发來最后的敌情通报:“赛马集里面邵本良的临时指挥部只有一个连,但是赛马集东北一公里的小东甸子有一个营,赛马集正南方一公里左右的杨木林有一个营。目前敌人已经进入休整,赛马镇一线沒有其它动静。”

时间不等人,陈杰随即说道:“命令:骑兵营所部两个连在凌晨两点半,对当面之敌杨木林一个骑兵营发起突然袭击。打得要猛,冲击要坚决!击破当面之敌以后,一个连向赛马镇方向追击,另外一个连紧急增援小西沟和北庙村一线。”

“特种营所部两个连,在凌晨两点半,对小东甸子的一个营发起突袭,采用密集的火力直接打垮这股敌人,彻底摧毁他们的顽抗意志。然后兵分两路,一个连向赛马集靠拢,另一个连增援曹家堡和庙沟一线。”

陈杰沒有停顿,立即对马崇德说道:“东北和正南方向一旦打响,你带领警卫连两个战斗排直插赛马集,用迫击炮轰炸邵本良的骑兵连,然后对他的临时指挥部发起攻击。我带领通信排随后跟进,接下來,我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赛马集。”

“妈了个巴子的,一帮土匪而已,投靠了小鬼子之后竟然如此嚣张!老子今天就要用两个营打垮他的五个营!什么狗屁南满无敌,老子在南满晃悠的时候就从來沒听说过!难道比小鬼子第六师团的第13联队还厉害吗?球!”

“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邵本良手下的所有土匪,老子一个俘虏都不要,全部把狗头砍下來!妈了个巴子的,邵本良在北漂临阵投敌,老子多少年前就想找他算账,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犊子,还真的想翻天了!”

李泊舟和马崇德看到陈杰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发脾气,吓得两个人战战兢兢,在一旁好歹不敢吭气。

原來,白书杰先前的电报在后面专门“多此一举”,着重强调邵本良的厉害之处,并且给邵本良加了一个“南满无敌”的头衔。

自从看见那封电报,陈杰就憋了一肚子火。

南满无敌?这是说谁呢?

我当初跟着支队长老大纵横整个南满地区,从來就沒有碰到对手。这还沒有离开几天吧,怎么眨眼之间就出來一个“南满无敌”,而且还是一个投靠小鬼子的土匪头子?

既然我陈杰到了南满,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南满无敌”!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陈杰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邵本良。他的这一股无名之火,李泊舟和马崇德自然不会知道了。

对于自己手下几员大将的性格,白书杰心知肚明。

就像侯自得、陈杰、夏恩泽、崔三儿这些家伙,请将不如激将。你尽管把敌人说的天下无敌,越厉害越好。他们不仅不会害怕,而且肯定要一头撞上去,和“天下无敌”较量一番!

如果是张翔、程世杰、韩清芬、蓝采芹这些性格沉稳的人,白书杰肯定就会换一种说法了。

白书杰一方面为陈杰兵少而担心,如果不能猛冲猛打,就很难迅速打开局面,搞得不好还会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