绺子、胡子,那是东北那旮旯的叫法。河北的土匪不叫绺子,也不叫胡子,叫杆子!

东北那旮旯当土匪叫“起绺子”,到了河北这地界儿,那就叫“拉杆子”。人数在50人以上的大股土匪叫“杆子”,人数少的小股土匪叫“二棒手”。

这些杆子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经济土匪,即以抢劫钱财、绑架勒索、欺男霸女为主。主要请个财神(绑票)、抱个童子(偷小孩子)进行勒索,然后就是在荒山野岭人迹稀少的交通要道,抢劫过往客商。

第二种是政治土匪,除了干经济土匪的坏事以外,还与官方或小鬼子勾结,此类土匪一般势力较大。他们有时候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官军”。人们常说的“官匪一家”,指的就是他们。后來当汉奸最多的,也就是他们。

第三种就是“二棒手”的散匪。通常是两人合谋或三五人成伙,沒有什么好武器,最多的就是拧着一根大木棍,有力气的就搞一根铁棒。一般都是在夜间出沒,在边远偏僻处拦路抢劫单身客人。说白了,就叫做“打闷棍”!

河北的土匪,在民国二三十年最为猖獗,有资料记载的那就是七十二杆之多,号称“五百万人”。“一杆”少则三五十人,多则千儿八百。巨匪、悍匪、惯匪、女匪一应俱全,一个比一个凶恶。

什么东北杆、山东杆、热河杆、河套杆、青海杆层出不穷,像苍蝇觅血一样流窜于此。和本地土匪串通一气,时來时去,此消彼长,闹得张家口南北一线,竟然成了土匪肆虐的天下。

当时臭名远扬的匪首白三阎王,也就是被甘彤一战全歼的大土匪白凤祥。他经常从热河流窜至张家口一线,最多时有匪兵三千多人,曾经攻下过驻有重兵的赤峰城。

“一根葱”李景春就是天津人,经常率领匪徒二百余人在赤城、怀來、宣化、沽源、康保、张北一带抢男霸女。这家伙刁钻毒辣,令人不寒而栗。可惜前不久碰到邹宝银,脑袋被挂到了电线杆上。

河北这地界儿可不太平,除了小鬼子张牙舞爪以外,还盛产女土匪!

现如今,在北平的地面大山里,女土匪中最有名的就是“女司令”莫凤娇、“盖七省”谭金燕、“灵仙姑”花如月这三根杆子。

据说手下至少都有三百人以上,那都是一帮无法无天的悍妇雌枭!当地男人一听到这几个名字,两条腿都直打颤。

男人当土匪,抢女人那是“本职工作”;这帮女土匪可不一样,竟然“男女通吃”!

只要听说哪家的闺女、小子模样儿出众,能说会道的,这帮女土匪肯定不请自到,抓了就跑。当地的老百姓一提起她们,莫不切齿痛骂。

白书杰亲自点将张二愣进驻房山线一线,然后以周口店为立足点开辟根据地,就是因为张二愣,他叫做“二愣子”!

东北人、河北人都知道,所谓二愣子,又称憨头、愣头青,这是东北俗语或是北方俗语。通常用在形容一个人愣头愣脑、性格倔强、认死理、喜欢抬杠、做事考虑不周、不计后果。

张二愣基本上就属于这路货色,他就听白书杰一个人的。执行老大的命令从來沒有讲条件的时候,也从來不问为什么,反正叫他杀人绝对不杀猪。

当然了,张二愣这个名字也是他从小流浪的时候,别人给他起的。因为在街头上要饭的时候,他从小就不怕死。谁敢抢他的东西,他就敢拼命。如果不是他有这种精神头,估计早就饿死了。

之所以会变成孤儿,就是因为他父亲给大户人家走货,被土匪给打死了。家里面沒有了顶梁柱,母亲很快不见踪影。

因为这种经历的缘故,张二愣嫉恶如仇,在他的心目中,全社会只有两种人:好人或者坏人!好人就活着,坏人就死啦死啦的有!

张二愣沒有读过书,还是跟随白书杰以后,强制性进行文化课程学习,算是“斗大的字认识一筐”!实话实说,张二愣会看军用地图,能看懂电报,会写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很聪明,尤其是对于枪械和战斗有一种与生俱來的敏感。不然的话,也不能当营长,白书杰也不会让他独当一面。

要想对付这帮悍匪,白书杰把自己能够动用的人扒拉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启用这个二愣子。杀就杀吧,反正这些土匪活着就是害人。

闲言表过,书归正传。

话说张二愣的房山特遣营离开赤城县境内以后,副营长戴广业率领突击连打头阵,机枪连殿后,张二愣带着炮兵连居中策应,走关系户的延庆境内斜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