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战士挂好榴弹,又大声叫道:“特木耳排长,我们继续。把这帮王八犊子全部炸死在耗子洞里,看他们还能够躲到什么地方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击排的70名战士和一个机枪班的战士,都已经从两侧山坡上冲了上來,然后一分为二匍匐前进,分别攻打大坨顶和猫头顶。两挺重机枪在前面探路,榴弹枪紧随其后进行定点清除,很快就打开了两条冲锋的通道。

一件新式武器的出现,就必然导致战术动作和攻击层次的改变。这一次因为有了榴弹枪压阵,张二愣突然发现了重机枪特有的优势。尤其是和榴弹枪配合起來,对于攻坚战的模式产生了变革。

在此之前,热河方面军强调的是快速机动下的密集火力打击。这种模式适用于运动战、遭遇战、围歼战。但是真正的阵地战、攻坚战、破袭战,原有的战术动作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因为热河省现在基本上已经站稳了脚跟,剩下的时间里,跟可能就是双方的拉锯战、对攻战。讲究的是阵地攻防,堡垒对堡垒,火力对火力。这也是白书杰前一段时间着重解决的问題,所以榴弹枪才横空出世。

突然把张二愣解除武装,然后全部更换武器,而且装备了大量的重机枪。随即把这支部队赶到崇山峻岭之中,就是让张二愣來验证新武器在各种复杂条件下的性能状态,还有战士们使用这款武器的体会。

鞋子好不好,只有自己的脚知道。武器好不好,那就只有战场上经过生死搏杀的战士们才能下结论。无论什么级别的砖家叫兽,都沒有资格评定武器的性能。

白书杰是过來人,自然不会允许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现这种“主观主义的错误”,更不允许出现什么“原则上”、“基本上”、“大概是”等等“大概加估计”的字眼。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一定要在说明书上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战士们。

特种部队正在进行最后的磨合训练,就等着新装备到位。如果沒有进行过战场检验,那就是把兄弟们送给敌人屠杀。到什么地方进行试验呢?白书杰想到了燕山山脉这个充满了各种传奇的地方。

因为蒋某人的部队放弃了大片国土,小鬼子又沒有出兵真正占领华北。一个二十九军虽然有十多万人,但因为宋哲元摇摆不定,所以现在的华北境内基本上就属于三不管地带,才会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正因为种种原因的结果,华北大地上形成了“遍地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恶劣风气,导致最后土匪成灾。

也是因为沒有人管,所以才会有广为传唱的民谣:“当胡子,不发愁,进了租界住洋楼。吃大餐,压妓楼,钱如三江水长流。见县官,压一头,神仙沒有我自由。”

美国学者菲尔·比林斯利曾经断言:“整个华北地区基本上已经失控,能够纳入计算数据的土匪,至少超过500万人。”

两世为人的白书杰,自然知道燕山山脉里面,这个时候就是各种土匪最为猖獗的时候。所以专门派一个二愣子过來捣乱,既不需要讲什么政策,也不需要说什么道理。三句话不对路就伸手,打得赢的就是大爷。

反正土匪的武器装备再好,那也不能和小鬼子相提并论,这正是不断检验新式武器的好时机。如果等到小鬼子入关了,那些大股土匪都会变成汉奸,穷凶极恶地为祸乡里。

就算极少数沒有变成汉奸的,偶尔也抢小鬼子,但更多的是攻击抗日部队,抢劫抗日部队的粮食补给和武器弹药。

因为小鬼子的给养一般都有大部队押运,土匪不敢动。而抗日队伍因为在自己的后方行动,押运的武装人员相对较少。

同时,在“抗日统一战线”的旗帜之下,就算是抓住了土匪,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教育一番又放了,所以土匪认为抢劫抗日部队更安全。这种混蛋留着就是祸害,杀了最干净。

白书杰不是玩政治的,所以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脚踏三条船,随时准备转舵的墙头草。用这帮土匪磨练自己的新式武器,锻炼自己的队伍,这才是白书杰的第一个目的。

因为重机枪的子弹穿透力太强,刘老虎虽然老奸巨猾,在不同的地方设置了无数的暗枪、暗哨,结果在“马克沁大叔”的叫声面前被迫开枪自卫,枪榴弹紧跟着就把他们送上了西天。

战斗进行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除了大坨顶和猫头顶的主峰,其它地方的残敌已经全部消灭殆尽。

张二愣可不想让自己的弟兄们用人命去夺取主峰,顿时调整战斗节奏:“各小组停止进攻,就地警戒,迫击炮轰炸主峰。”

十分钟的密集炮火准备,两处高地已经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张二愣知道这个地方距离丰台的直线距离不过15公里,在晨曦中的炮火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