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与栾之的唇瓣相距只剩不到一指的距离,而弓月却只顾着盯着那袖襟内的暗绣出神魂游天外的时候……

小狸猫又是一个猛抬头,嗷嗷大叫着猛扑过来,使劲的抱住了栾之的腿,因为窜不上来,还使劲够着栾之。

嘴边还挂着几粒糕点的渣渣……

弓月被他吓的不轻,如梦苏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紧张的境地,距离栾之近到都快成了对眼,惊魂难定之中栾之笑着将她又放了回去,再次将小狸猫捞入怀中。

弓月吓都吓死了。

暂时安全却仍然难以压下心头的恐慌,她紧张的要命,要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茶盏可还是盛着茶的,等会子栾之顺够了狸猫毛,还是要端起她来……饮的。

她不敢抬眼,垂着目,入眼处便只得一双黑底的云靴还有那一角暗绣云纹的袍裾。

“你怎的连个茶盏的醋都要吃,之前也只见你这样待过弓月,现今连个茶盏都容不下了。”栾之一叹。

冷不丁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弓月又是一层冷汗。

栾之顺着小狸猫的毛,另一手就又去碰弓月,却是还未够及,小狸猫就又叫嚣了起来,比先前还要凶狠。

弓月又是一震。

只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化身成了个茶杯又盛了温茶所致,只觉得自己周身从内心深处开始滚烫不适起来,而且再看栾之,她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对,就是眼熟。

这种感觉很怪异也很不正常。更不该有。

她与栾之认识也有一阵子了,眼熟这种感觉是万不该有。

这种感觉是怎么产生的她不知道,她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栾之熟悉的很,脑子有些混乱,有些什么定格一般的画面在胡乱闪动着,就是无法抓住,也无法看清楚。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来。

她突然觉得。梦里的那个少年郎,和栾之很像。

……好像,不止是像……

轰。

啪!

这是一声真正的响声。弓月觉得自己都被震了起来,定睛一看,就见那狸猫一爪子给拍了过来,险些将她从茶台上给震下去。

栾之目光一冷。狸猫立即老实了,爪子也迅速收了回去。瑟瑟的不敢抬眼看他。

半晌,栾之一叹将狸猫抱在怀里站起身来,另一手提了弓月,在旁边的天泉水里滤了一遍。经微寒的泉水一浸,弓月那一身微烫之感立即消退,舒服极了。随后就被栾之提着放到了博古架高处一层的微型小软榻上做展示了。

这软榻,还挺舒服。

再一看那狸猫。他当然不敢再造次,却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就要闪出火花来。

栾之带着狸猫出去了,在门外叮嘱了小仙娥几句,脚步声就越发的渐远。

弓月正准备现原身舒展一下,才动了一下,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小仙娥走了进来,将她连同着她身下的微型小软榻一起小心的置入拖盘中,端着她穿廊入殿,进了另一个偏殿。

小仙娥走了之后,弓月震惊了。

这里,怕才是栾之那家伙真正休息之地吧。

有床。

比哪儿看着都更安逸,更舒坦更华丽,也更低调。

她现出真身来,赶忙就要去窗边准备逃走,却是才碰到窗棂,整个人就像撞在了一个看不见的罩子上一般,被弹飞回来。

结罩!

我的天……

栾之是有被害恐惧症么!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大白天的,人不在,也要设个结罩!

桌上有食物。

弓月有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这般吃了会不会被发现了,大刺刺的坐下就将盘里的零嘴吃了半盘,花茶也饮了半壶。

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弓月的一大长处,吃饱喝足摇身又变回了茶盏,卧到那微型软榻上补觉去矣。

日头很快落了西,又是一个晴朗的夜。

弓月向来睡相不是太好,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梦见了还在仙学府的日子,为了跟上云闲的进度,她整日学习术法也是艰苦,在梦里也没得消停,舞剑翻身什么的就没停过,梦里就是一个念头——保住名次。

正梦到一个大空翻,翻的完美翻的漂亮翻的她自己在梦里都咯咯咯的笑了,衣衫翻动如云一般,后而足尖极其完美的点在剑尖上之时……

嘭的一声。

她掉在了地上。

睡的正香,美梦正甜,被这样吵醒,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体会梦里那份美丽的心情,从地上慢腾腾迷糊糊起身,怨气甚大,想都没想就向床上爬了过去。

掀起薄被一头就扎了进去。

“从哪多了一个抱枕……”弓月伸手拍了拍,眼都未睁,呓语道:“红索,你做的水凤布偶怎么到了我床上来了……”后几个字已是模糊难认,又睡着了。

而她手臂下的‘抱枕’,面无表情睁开了眼,震惊的看着她。

隔日,弓月自然醒来,头一遭就是惊的不敢动弹。

自己……怎会睡在床上?

瞬间就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是掉下床又爬上床来着,不用深虑便知自己是从一个茶盏摔下然后爬到这张床上的,可是这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