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便就是他让轮回课业前十名去降伏仙兽了。

他的目的,正如他对迟霖所言,给弓月一个教训。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弓月会提前过来自首。

而弓月,因为他与迟霖在书房内提及这是为了要教训她作弊,便就没有踏进他的书房。

“帮她作弊的是何人?是仙学府最得意的学子云闲,就连我也是极为看好他的,若是这次帮她作弊的人是水凤或者是叛烙,我一定会按你说的解决,可云闲大不一样。水凤与叛烙是什么性子,这二人就是来这里混天儿的,水凤他老子把水凤送进来,目的就是为了有人帮他管教管教儿子,水凤本性就不是一个能正经走路的。那叛烙就更不用说了,魔族之后,来仙学府就是为了仙魔两界做做面子上的事,天生魔性,这些事情他做起来,只怕比弓月多出更损的招来应付差事。这二人的前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可云闲不同,他将来定然是天庭的重量级人物,何必在这仙学府里给他添上不光彩的阴影?”

彼时他这般不客气的言语,迟霖也不得不退步让却,见迟霖软了下来,他也平和许多:“弓月作弊,也应当给她一些教训,这次把她推到这个高度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让她心中知道什么是怕才好,以免她再有下次。”

然则迟霖却是护他的这个世侄女护的周全,便就是不能转还,也要将话锋劈到才算:“这么说来,她得这个第一名,还是你刻意为之了。”

他莞尔。当仁不让,与迟霖争高下从来都是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道:“自然。”

彼时话说到这里,只是二人激到这个点上来,谁都知道都带着气和怒的,是以到了这一步,二人就没再继续。各自拂袖谁也没再理谁。

然则彼时他却不知道。弓月在门外听着,也就只听到了这上半段。

此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镜内的弓月失魂落魄的离去。如同一片被秋风扫过的落叶。

而书房中,他与迟霖的谈话自然还在继续。

“……她是你的世侄女,按交情算也是我半个世侄女,我告诉你。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出现,我会在暗中看着的。情势不对的时候我会出手帮助,你出现算什么事?我不会让她太丢脸的,我还不至于让玄苍的未来之主丢脸丢的没边儿。”

彼时,他真的留有一线。

可是那时。弓月却没能等到他将这样的一番话说完。

站在普陀大明镜前,这些旧事的真相一点一点的展现在眼前,栾之的目光越来越清淡。也越来越无奈。

不能怨误会。

这不是误会。

这不算误会。

他只是觉得,若是这些话是由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人说出口。弓月走出书院的背影应当便就不会那么的萧条吧……

而随后,他便看见弓月再也没有变成小狸猫,而是以人形之姿,在仙学府里出入。

他一震。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时候……

小狸猫是陪在自己的身边的。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迟霖走后不久小狸猫出现,虽然一切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隐隐的总是觉得哪里不大一样,而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想不起来。

彼时,他抱着怀里的小狸猫,顺着毛,那手感是一样的,小狸猫的模样和以前自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可他就是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大对。

后来他悄悄的观察了许久,也没瞧出哪里有问题,后来想,大抵是自己有几天没见着小狸猫,小狸猫这些天在外面大抵是带了些外面的气味罢。

现在想来,他真是将悔这个字,体会的淋漓尽致。

再然后,自然是透过普陀大明镜看见弓月隐着身形在院墙上趴了五天五夜。

书房内的自己,和那只顶替的小狸猫正在玩闹,彼时他刚刚放下戒备,其实当时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

他只是想,不过是只仙宠,就算真的换了一只又有何防,这一只,与上一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止如此,这只小狸猫似乎更粘腻自己,也是个懂事的,不过是仙宠,无所谓。

可是现今站在普陀大明镜前,他真是无言以对。

这些子事,换到谁身上,也不敢想象这样的情节吧……

谁会想得到,一个神女……不,一个未来之主的尊贵身份,这样迂尊降贵的变成一只完全非自己种族的一种形态,只为了做别人的仙宠???

这种事……九重天上只怕也就只有弓月做得出来!

可谁又会想得到,这件事不但荒谬的发生了,而且居然还有隐情,还有另一个人来顶替!

这种事……与窃取他人的劳动果实有何区别……

“半个月了,你足不出户,我还以为你死了。”

东泽的声音突然在门处响起之时,将栾之拉回了眼前的现实。

他伸手利落的一拂,普陀大明镜的画面立即消失隐退,仙云覆了上来将所有的过往遮的一丝不漏。

东泽扫了一眼,淡淡的打了个呵欠,倚在门边:“我没兴趣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