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一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那深邃灼热腥红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烫了她的心,更像是一汪深潭要把她吸纳进他的身体。他的唇离她的唇很近,她鼻息间全是来自他身上浑然的男人气息和那淡淡的烟草味道。谁的身体只要轻轻动一下就能吻上彼此,他黯哑的嗓音压的很低,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发出,声音磁性低沉。他深邃凝视她的视线情深痴迷。

“说你爱我。”他的眸光紧紧锁视着她的眼。

于雪倔强的看着他,不说一字。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抗议和厌恶。对,是厌恶,从最开始她见他的漠然变成讨厌再到一次次他所做的一切让她的那道心门不知何时为他打开那一丝可看见爱情的曙光之门。

他的脸再次覆下,离她越来越近了。他唇温柔却又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她手在他的手中挣扎,渐渐归于平静。

此刻连空气都变得暧昧,他的嘴里尝到一丝咸咸苦涩的味道,他紧闭双眸睁眼看她。她在哭,眼角一行泪缓缓流满了整张脸。

心头什么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拿刀割下一块。

“sorry”他黯哑声线里那丝落寞让人听了心头酸涩不已鲺。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放开她转身。于雪不知道他此刻全身都是僵硬的,他站在那里留给于雪一个伟岸的背影。不过短短数秒他步伐疾驰离开,随之是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于雪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松懈蹲坐在地身子紧靠露台,手指微微发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晨曦里的光辉下她满眼泪光浮动蹲坐在地上的一幕让人心生怜惜。

……

从这天后一个月里于雪都再未见过慕凯峰。听人说他去了法国,已很久没他的消息她也未主动问过谁他的去向,于雪苑她再未回去过。

从医院出院后她开始住在家里,一边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一边努力工作。

秋天转眼已过,迎来寒冷的冬季。

这也是于雪最不喜欢的季节,很冷。早上起床需要勇气,外出走在路上空气都是湿冷的。

乔舟在那一晚后,也像是从她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一般。每每想起心头深藏的那个人,她便会忍不住打开存放箱底的那个首饰盒,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却会有时抱着那空的首饰盒睡着。

过去那么久了,她任会想起他对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们重新开始?”她知道他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更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在对她说出那一句,我们重新开始的话的时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可以想象的到,心里更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有多深。

她伤他如此深,他却从未怪过她。公交车上,耳机里放着那些过往和他在一起时听的歌,脑海里的那些画面一次次闪过。有眼泪就那么轻易的从眼眶流了出来。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修长白皙的手微抬拂去眼角的泪,她在想还好自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不然这样狼狈的画面被人看到该有多难堪。

她看着车外阴沉的天,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母亲交代她下班没事早一点回去。她在换鞋准备离家时转身看母亲,却不经意间发现了母亲头上的那丝白发,心头像是被千万尖锐细针狠狠戳在心窝里。

母亲年纪不大,却总有那么多需要她去操心的事。舅舅离开后杳无音讯,她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舅舅两个字。她的婚事母亲更是操碎了心,最近家里街里街坊来串门的人总不少。

她想和母亲说她已结婚的事却每次开口,总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怕母亲身子承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

阿婆身体康复后一直说要回海岛渔村,她说在城市里住不惯,于雪却不知那人把阿婆后半生的生活早做好了安排。

她没有告诉母亲有关自己去H市发生的种种,所以也没有把阿婆的事情告诉给母亲知道。

这次回海岛渔村,那里正在修建着一座宏伟的寺庙,看那工程就知占地面积极为辽阔,周边的很多地方都改变了最初的原貌,这里一旦被开发后,很多有生意头脑的商人都相中了这里,每天来这里看铺面的人很多。

于雪陪阿婆在海岛渔村呆了3天,这里有那个人安排的人在,她也就放心了。

一路想着这些事情,车也到了终点站。

下车没走几步,她肩上猛的被身后来的一股不明力量突的拉扯住,肩上的包晃眼间没了影,她转身,视线里那抢包贼

跑的极快。她想也没有想的就拽着手机追了上去。

“别跑,抓小偷。”清晨大街上出现这么一道女人清晰的声音,过往路人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

那小偷跑的快,很快穿过了红绿灯跑到过对面街上,此刻于雪来不及看路况,她已跑到马路中间,车喇叭声被人按的十分刺耳。

“大早上的,你不想活了啊,要死死远点。别往我车上撞。”一辆越野车驾驶座上探出一发亮的脑袋,声音粗狂的对于雪喊道。

于雪侧脸看了一眼这骂人的男人。眼神却晃眼间看到副驾驶上一张熟悉的男人面孔,就是上次和她抢出租车的那年轻打扮很摇滚的男人。

于雪退步回来,一句话未啃声的直接走到了那辆越野车旁,拉开后车座的门就坐了上去。

“开车,帮我追上对面街上那手里拿包的男人。油费算我的。”

“我说你谁啊,你……”那光头侧过身看于雪目露凶光,但被一旁的男人一记冷眼看过来打断了嘴里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什么?还不快追,你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偷都追不上你好意思吗?”于雪说完光头男后,心里才想到,自己是昏头了吗?和人家都不认识就胡乱坐上了别人的车,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光头男没说话,但眉头却皱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蹙眉。

车子开出不远拐了个弯停下,光头男打开车门下了车。小偷看着那光头男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哆嗦。此时有人报警,被光头男拦下。于雪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光头男,没说什么。包终究回到了于雪手中,并未少什么。于雪接过包看光头男很是客气的道了一声:“谢谢!”并放了100元的车费在他手中后转身离开。

她速度快,光头男还未作出反应,于雪已走远。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着走远女人的身影,嘴角上扬出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笑容。

悦达大厦。

于雪从开完早会后一直忙到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地步。

从坐上这个位置后,她就没有一天是太平过的。

每天不是她上面那位有事刁难她就是下面的人不让人安心的。

今天开大早的时候,董思妍还当着各位管理层的面当面指出了于雪迟到的事。

“身为一个经理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而不是给下面人树立一个十分不好的工作作风。”于雪坐在位置上一句话没有说,神态漠然的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的PPT。身旁徐娜小声倾身到她身旁道:“看到没有,我都说我们部门不知道被这个老妖婆安排了多少眼线。我们部门什么事情一发生,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大概是董思妍看于雪什么话都没说,脸上一副听讲淡漠表情。她心里越是看不得她这样,她一个眼神看向了坐在角落的董丽丽。

说起董丽丽,她可一直没闲着,林嫣一离开公司她就成功的坐到了她的位置上,现在也算是一个和徐娜可以平起平坐的小管理。

“现在有的人可不是吗?仗着自己现在上了位整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自己是上两天班可以休一个月,再上两天还可以迟到的,大家可说说啊,让这样的人坐管理,还怎么服众啊?”董丽丽说话声音很嗲的。

徐娜一个白眼扫过去落在董丽丽面前露出的事业线上。鄙视的眼神甚是浓郁。

“我怎么听说最近那个谁总是进那个谁的办公室来着,还一进去就是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汇报要这么久啊?”徐娜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眼神无辜的看着大家,一句话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在座的都是管理阶层。

此刻有人很是掩饰的咳嗽了几声,男人声音不大,但却打破了徐娜话后的片刻安静。

大家都心知杜明,董丽丽是董思妍的人,于雪身后的靠山也不简单,两边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2个月前,林嫣被人当做小三的事情很快在公司里平息。偶尔也会有人提起,但都小心翼翼不敢像当着以往那些被发现办公室恋情的男女来议论。

于雪和那个人被拍到的神秘照片全部被董思妍压下。

于雪从医院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董思妍就找了于雪。

“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就该早一点识相的离开,不要弄到后面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惹了一身的不好,到那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董思妍的办公室里,她目光很不

友善的看着于雪说道。

“谢谢上司对于雪的关心。这是于雪自己私人的事情,就不捞董总费心了。”她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身子站的笔直,一脸平静漠然。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喜欢你吗?"她绕过办公桌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是一副高傲睥睨于雪的神情。

于雪一脸平静的对视着她看她的目光,她道:“所以呢?董总是要告诉我,他爱的人是你,可他娶的人却是我,他只是想要用我来忘记董总吗?”

董思妍心里有一股火,但终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子,心里即使再不快,也学会了在脸上去隐匿让自己看起来会掉身价的那些让自己会输的表情。

“他若是真的爱你,为什么连一个婚礼都给不了你,为什么都不愿公开你和他的关系?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我。你只不过是他用来气我的一颗棋子而已。”她步子走近她一步,那股冷傲的气势在她身上展现淋漓尽致。

董思妍以为这样说,于雪会生气,会气恼,会在意。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脸上却异常的平静,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她,才漫不经心声音平稳的说道:“所以爱情是可以被证明的吗?你对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证明他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可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这样的答案可否让董总满意呢?”

“你……”她的脸上再也无法隐藏的那丝懊恼全然显现。

于雪转身离开时唇齿微启:“有的人不爱了,再强求只会在爱情里输了自己。爱情不容任何人玩心计。”

董思妍今日坐在会议室首位,想起了那日在办公室里于雪对她说的话。心头怒气更甚。

“好了。都别吵了,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吗?”董思妍一手拍桌,站起身看了一眼董丽丽和徐娜。

顿然,空气变得片刻寂静起来。

最后她目光落在了于雪的脸上,在董思妍的眼中于雪脸上永远都是那一副平静漠然的神态。即便是那个人离开S市去法国已一个月了,她也还是那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样子。

就在这时董思妍的手机响了,她垂眸看了一眼屏幕,目光落在会议室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