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眼瞅着前边是个坑,牛铁生也只能往里跳,他趁人不注意,把刘幺派了出去,没过多大工夫,刘幺又转了回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揣了啥。

这会儿饭吃的已经差不多了,余冰冰推说累了,散了席。

众人起身要走的当口,牛铁生却说有些情况要单独向余冰冰汇报,其他人一看,自然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王有才心知肚明牛铁生是要给余冰冰塞钱,不禁暗叫失算。

他之前盘算的是,牛铁生被敲打了之后,肯定以为余冰冰是变着法儿要钱呢,自然得放血掏钱。到时候他就能借着余冰冰的名义,狠狠敲牛铁生一笔了。

可他没算到,牛铁生居然这么着急,当场就派刘幺去拿钱,吃完饭就塞钱……

以余冰冰的性子,这么做的结果可想而知。

他心里有点发急,一边跟其他人说笑,一边飞快的合计对策,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来,屋里就传出了吵嚷声,听着是余冰冰在斥责牛铁生。

王有才也顾不上多想了,一脚踹在门把手上,屋门嘭的一声被踹得大氅四开。

屋里头,牛铁生正站在炕沿前,一脸慌乱的看着闯进来的人,余冰冰则是俏脸生寒,脸色通红的坐在炕头上,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啥。

王有才窜上去一把揪住了牛铁生的脖领子,大骂:“好你个老流氓,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敢对我余姐动手动脚,活腻歪了是吧?”

余冰冰连着折腾了两天,又病又累,被牛铁生一气,只觉头疼欲裂,也没心思解释什么,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指着炕沿上一个黑布兜:“不许动手,让他走!还有这个,把这个也拿走!”

王有才愣了一下,气呼呼的松了手,抓起黑布兜,使劲塞进牛铁生怀里:“滚,余姐让你滚,没听到是咋的?”

牛铁生不敢跟余冰冰发火,只好强压着火气,灰溜溜的出了屋。

王有才装模作样的安慰了余冰冰两句,才随后跟了出去。

等牛铁生他们走到僻静的地方,王有才紧赶两步追了上来,一照面就破口大骂:“你这么大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是不是!”

说着,他冲郑春发和刘幺挥了挥手:“你们俩,有多远滚多远,我跟牛叔有事儿要说!”

牛铁生三人一见他来势汹汹的样,都有些发懵,但牛铁生还是支开了郑春发和刘幺。

王有才压着嗓子说:“你当着那帮人的面儿给我余姐塞钱,她要还是不要?就算要了,被那些人知道了,这钱,她分还是不分?”

牛铁生本来黑着脸,可一听王有才这话,气焰顿时短了一截,咬着牙硬犟:“我不也是把旁人支开才给的吗?”

王有才满脸狞笑,抬手戳着他鼻尖骂道:“说你白活还真没错,土地局这帮人谁没见过点世面,就你这点小心眼,谁看不出来?”

牛铁生哑火了。刚才他也是着急,一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仔细一琢磨,王有才说的,好 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是我欠寻思了,有才啊,你别往心里去。”

王有才懒得跟他废话:“说吧,你准备掏多少?少了你就别寻思了,不光我余姐哪儿,她上头还有人呢,这事儿可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牛铁生听了这话,露出一丝冷笑:“是她脑袋上边有人啊,还是她身子上有人?”

王有才顿时火了:“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可一分钱都没捞着,你爱信不信!”

牛铁生当然不信:“那你图个啥?”

“我图个啥?我图我那十万块钱!等征地的钱拿到手,你麻溜把我的账给清喽,不然别怪我把你的事儿捅到上边去。”

牛铁生寻思了一下,要是能拿到钱,分他个万把千的,他分到钱了,自然不敢再往上捅,不然不把他自己也给装进去了么?

“不是叔想欠着你的,实在是用钱的地方太多。这回的钱拿到手,我一准儿给你清帐。”

“哼,这回你是不敢黄了我的!甭废话,钱拿来,我这就去帮你说说,看看还能不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