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弼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他就把张庚他们全都撵出去,屋里只剩他和王有才。

屋门一关,牛弼咬牙切齿的吼道:“东西呢,给我拿出来!”

王有才在沙发上坐着,脸色阴沉:“你可以放心,东西只有一份儿,但不在我身上。想要东西?行,先让张庚把我的账本还回来。”

牛弼气得眼珠子冒火,可他也知道,王有才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你最好别跟我玩花样,想蒙我,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

“我一个小副村长,光棍一条,我怕你?一条命换县委书记落马,我还赚了呢!”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牛弼牙咬的咯咯作响,却拿王有才没辙。

但他也不怕王有才跟他耍花样,除非王有才真不想活了。

他正琢磨的工夫,王有才狞笑着说:“怎么整你掂量着办,别怪我没告诉你,现在东西是只有一份儿,可只要我出了什么事儿,那录像就会往市里、省里纪委、人大、政府都寄上一份儿,有种你现在就整死我!”

被逼无奈,牛弼转身就往外走:“张庚都拿了你什么?就一个账本?”

“还有二十万。”王有才不冷不热的加了一句。

“放屁,王有才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牛弼当然知道王有才这是借机敲诈,可把柄抓在他手上,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他也得去想办法。

“这是张庚欠我的,还是那句话,还不还,你掂量着办!”

牛弼气得摔门而出,揪住门外的张庚就进了另一个屋,一进屋,他就猛的一脚把张庚蹬翻在地上,跟上去就是一顿狠踢,根本不给张庚任何分辨的机会。

张庚被踢得抱着脑袋直打滚:“别打了牛哥,别打了,我错了。”

“错你吗,养着你是给我办事儿的,是叫你给我惹事儿的吗!”

牛弼越骂越来气,脚上踢的更狠了,直到踢得张庚连捂脑袋的劲儿都没有了,他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脚:“你拿了王有才啥东西?嗯?拿出来!现在!”

张庚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打开他的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个红色塑料皮的小本子来:“牛哥,就是这个,牛铁生交上来的。”

牛弼一把夺过小本,翻开只看了几眼,眼睛不禁瞪圆了:“真不愧是王有才,还真有才!”

他转头看向张庚:“光是这一个吗?”

“就这一个,我哪敢瞒着您呐?”张庚忍着浑身酸疼堆着笑回答。

“不是还有二十万吗?”牛弼冷笑。

“啥?他胡说,哪有什么钱,我可是一毛都没收过他的!”张庚这下真急了,王有才这不是摆明了讹诈吗?一开口就是二十万,这简直是想要他的老命!

牛弼冷笑着逼近他,揪住他衣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说有,就有,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扒了你这身狗皮,让你去监狱看大门?”

张庚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二十万,整整二十万呐!

可他敢说个不字么?他能坐在所长的位子上耀武扬威,是牛富强的小舅子刘局长把他提拔上来的,现在真要想罢了他的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牛哥,眼下我真没那么多钱呐,这个点儿,银行都关门了,让我上哪儿弄这二十万?”

他话音刚落,牛弼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我特么管你那么多,给你一个钟头,拿不来二十万,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回你的大湾村!”

张庚捂着腮帮子说不出话来,一瞅牛弼瞪着眼睛要吃人的架势,吓得滴溜溜出了派出所,不到半个小时,提着个黑皮箱进了屋,把皮箱搁在了牛弼面前的茶几上。

“牛哥,二十万,都在这儿了,我从老丈人那儿凑来的。”

不等他说完,牛弼拉过皮箱打开瞅了一眼,一个字都没说,提着皮箱进了所长办公室。

进了屋,他咣啷一下把皮箱连同小本儿都甩在桌上,瞪着王有才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的东西呢!”

王有才没应声,拿起小本翻了翻,确定就是他的东西,直接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了。

盯着小本子在袅袅黑烟中化作一团黑灰,王有才的心总算落了底,从牛铁生把小本送到这儿至今也就一天时间,想来张庚也不会想到他会直接杀到派出所,应该不会复印什么的,就算他们看到了里边的东西,有牛弼横在这儿,也没人再敢炸刺儿。

他掀开皮箱瞅了一眼,抬头笑看牛弼:“我王大能耐说话算话,你明天派个人到望溪村儿找我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