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你拿开,快把那玩意儿,拿开啊!”刘幺吓得喊声都沙哑了,明知道根本不可能躲得开,却还是拼命挣扎。

王有才把面袋子拿到一边,可仍旧蹲在椅子前边,面无表情的瞅着他。

刘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不是我,真不是我杀的,你知道,我哪敢杀人?”

王有才微微一笑,也没吭声,把袋口塞到他裤门前,袋子耷拉在刘幺腿上,袋里的老鼠翻滚折腾,吱哇乱叫,把他吓得眼眶差点没瞪裂开,扯着脖子乱吼:“我说,说!”

刘幺也知道这些耗子的厉害,村里闹灾荒的时候,这些耗子经常窜到人家里偷食,寻常的都有半尺多长,一双门牙都能咬穿铁皮。这要是真扔进去,不要说裤裆里那块软肉,他的两腿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万一再传染上瘟疫……

惊吓过度的刘幺,连王有才把袋子拿开都没察觉,仍旧在哪儿扯脖子乱嚎。

王有才却已经直起腰来,冷漠的看着刘幺,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这家伙来上点狠的。

刘幺敢偷他的账本,就是把他往死里整,对付这种人,没啥好说的。

可现在王有才更在意的是,顾念成到底是不是刘幺杀的。

副村长的案子,就是悬在王有才头上的一把杀猪刀,不弄个明白,他实在难以安心,虽然还不到吃肉都没味的份上,可是即使像现在这样春风得意,他也总是没法彻底高兴起来,总隐隐有那么一丝阴影在他脑袋上绕啊绕的!

按理说,他现在已经升任了村长,总该避开这种厄运了,但他不敢心存侥幸。

从虎子和林二狗子的死就知道,凶手肯定早就盯上了他,只不过没逮着机会下手罢了。

他这个当过副村长却一直没死的人,估计早就成了凶手的眼中钉,现在不但没安全,反而更危险了。

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防备,其实一直紧盯着刘幺,以防刘幺突然暴起伤人。

杀一个人,谁都可能得手,但连杀六人还没被逮住,这人的手段,着实让人心寒。

然而让他失望,刘幺没有丝毫跳起来的迹象,反倒因为太过恐慌,连着椅子倒在地上。

他忍不住琢磨,是不是绳子绑的太紧了?

“说吧,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你会很惨。”王有才拎着椅子背,把刘幺提了起来。

“不是我,我知道,是谁杀的。”

“谁?”

“刘涛。”

王有才一阵冷笑:“跟我玩死无对证?”

刘涛,是刘幺的远房侄子,也是继顾念成之后,那两间房子的第二任房主。

顾念成死后,房子被刘涛买下,但住了没多久,小两口双双吊死在大屋里,警察验尸后定案,死于自杀。刘幺把事推到死鬼刘涛头上,王有才岂会相信?

“真的,真的,不光我,郑春发也知道。”

“哦?”王有才回头冲魏小天道:“把郑春发叫来 !”

魏小天赶忙答应一声去了,工夫不大,郑春发被叫到了仓库,之前郑春发反复无常的表现,已经让王有才对他失去了性趣,但郑春发倒也没给他添什么麻烦,这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家眯着。

刘幺一见郑春发,立马嚎了起来:“春发快救我……”

不等他说完,王有才挥手一巴掌,把他后边的话堵了回去:“再嚷嚷,就别怪老子动手。”

刘幺分明急得满脸通红,却果然不敢开口了,满脸焦急的瞅着郑春发。

一看到眼前这架势,郑春发就有点发毛:“有才,你,你这是干啥?”

王有才笑呵呵的一指旁边的椅子:“来,坐下说话。”

郑春发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坐下,王有才笑着说:“刘幺的那个死鬼侄子你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