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云很是妩媚的瞟了他一眼:“过分?那行,你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她突然冷下脸来,大蒲扇冲他一顿猛扇,羊肉味的炭灰夹着火星子,扑了王有才一头一脸,呛得他又一阵咳嗽。

好不容易喘过口气来,王有才抹掉脸上的灰,暗暗庆幸,幸亏脸皮够厚,要不然非烫出泡来不可:“这么着,让我帮你可以,换一个。”

阎行云狡计得逞,一阵奸笑,红唇里吐出个好字,却不说换谁,只是斜眼含笑看着他。

王有才微微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断然道:“没门儿!”

一看她那眼神儿,他就知道,她肯定在打徐巧凤的主意。

“不知好歹,第一个你得费力把她约出来,第二个你啥都不用做,只要晚上别回来就成了,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想吗?”

王有才感觉自己就像苦逼的杨白劳,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裤裆里没鸟的黄世仁!

“你敢!我豁出去这主任不做,也非弄死你不可!”

阎行云一耸香肩,撇嘴道:“旁人我还看不上眼呢,就这俩,你觉得哪个更可心?”

王有才脸色反复不定,琢磨了半晌,一咬牙:“那还是朴秀珠吧。”

他心里忍不住哀叹:“秀珠妹子你别怪当哥的狠心,哥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谁让你被这贼婆娘瞧入了眼呢,为了咱们村儿,你就做一点牺牲吧,哥一定记着你的好……”

“啥时候?我约出来,你得自己搞定她,整砸喽可别怨我。”

“没问题,当然越快越好,今晚怎么样?”

王有才也知道越快越好,万一贼婆娘真狠着心撒手不管,批文发下来可就麻烦大了。

“你搁这儿等我信,我这就去。”王有才转身出了院,立刻开始合计,怎么忽悠刘广昌,才能让刘广昌同意他把朴秀珠带出来。

这要是换了旁人,他还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人给约出来,但朴秀珠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刘广昌张罗着要跟他帮个小忙,都张罗半年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王有才转到刘广昌家院外,见大门敞着半扇,刘广昌正叼着个烟袋锅坐在院里的小马扎上抽烟,愁眉紧锁,一脸苦相。

他刚出现在大门口,刘广昌的脸色就是一变,转而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哎呀,大能耐,你这大忙人今个咋有工夫来我家了?”

王有才一听他的腔调,心里明白了,刘广昌这个势利眼,是看他官帽不保,幸灾乐祸呢。

就刘广昌这态度,今个别说把朴秀珠带走,怕是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

但他反应也快,立马就阴笑着回应:“你想多了,这不是路过你家门口,看你愁眉苦脸的,就进来瞧瞧你咋地了?”

“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还是赶紧琢磨琢磨,咋样才能不进笆篱子吧。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家秀珠远远的,没事儿少来我家这片转悠!”

其实自打那回帮个小忙的事儿之后,刘广昌一看着王有才,就总忍不住想起王有才当着他的面,祸祸他婆娘的那一幕一幕, 总想揍王有才一顿解解气。

谁知,王有才冷冷一笑:“刘广昌,几天不见,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哈!”

刘广昌被他的凶相吓得一哆嗦,一连退了好几步。

王有才冷笑着瞄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直到他出了院,才听里边刘广昌在哪儿嚷嚷:“王有才你就可劲儿嘚瑟吧,你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王有才没搭理他,心里却忍不住暗暗恼火。

他风光的时候,这帮鳖孙一个个恨不得跪下磕头,认他当祖宗!

现在刚有点失势了,这帮人就亟不可待冷言冷语,看他笑话,这真是冷暖自知啊。

本来他还觉着,把朴秀珠送给阎行云去勾搭,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刘广昌这么个态度,让他心里再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反而暗暗发狠:“刘广昌,今个老子要是不把你婆娘送人,给你戴上一顶多姿多彩的绿帽子,老子就不叫王有才!”

他略一琢磨,转头直奔郑春发家。

郑春发昨个刚刚许下大愿,以后要跟着他混,就算他又犯了墙头草的毛病,也得逼着他把这事办妥了。

郑春发和柳月花此时的确在家,可是明明到了该做饭的时候了,两人却还在桌子边坐着,郑春发蔫头耷脑的不知道在寻思啥,柳月花则磕着瓜子儿,使劲儿把瓜子皮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