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二人的几句话,既不慷慨,也不激昂,可听在王有才耳朵里,却犹如一个接一个的炸雷,炸得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怪不得连楚春光对这个王璟寅都如此容让,原来这家伙是春光集团名副其实的王子!

可王有才转念一想,又乐了。

容让不等于喜欢,只要楚春光不喜欢这个狗材,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王璟寅也被杨炳隆的话弄的有些无措,他毕竟只是个孙子!

他爷爷王洪拍板定下的买卖,他这个当孙子的,还能当众再驳斥下去么?

事实上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王洪最厌恶的,就是不明情况的人跳出来指手画脚,要是今天的话传到王洪那个老顽固的耳朵里,他想入主春光集团的美梦就更难实现了。

王洪身为王家人,明明坐着集团董事长的大位,却偏偏不肯动点手脚,要不然春光集团哪能像今天这样没,始终由楚家主导?

他本想找机会把楚春光弄上手,表面上让王、楚两家合成一家。

到那时,他不但可以入主春光集团,而且能独揽大权,再设法把楚春光这个人尽可夫的表子一脚踢开,楚家还有什么资格跟他王家叫板?

可现在看来,想搞上楚春光,还真不能那么急躁。

想到这些,王璟寅话锋一转,低沉的笑道:“晚辈毕竟见识浅薄,既然杨老和我爷爷都认为这次的投资好,那肯定有你们的道理,晚辈会再仔细推敲一下其中的奥妙,也算跟二老学习经验了。”

杨炳隆似乎对他这样的态度比较满意:“知错能返,孺子可教。”

楚春光也面露微笑的站起身来:“大家干杯,预祝这一次的合作圆满成功!”

王有才等人自然是应声举杯,表面上,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但王有才心里反而越发不安,这个王璟寅还真是够阴狠的,居然大大方方的认错了。

可要说他真会自此不掺和开发的事情,说破天,王有才都不信!

直到此时王有才才发现,王璟寅喝的,竟然只是矿泉水,始终滴酒不沾,而且他刚刚被杨炳隆当众力挫,此刻居然完全恢复了常态,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不满!

王有才微微挑眉,冲王春兰使了个眼色。

王春兰当即变着法儿的向王璟寅敬酒,王璟寅也是来者不拒,频频与她干杯。

可是当王春兰说他没诚意,让他把水换成酒时,他却一口拒绝:“我自幼对酒过敏,谨遵医嘱,一口也不能喝。”

任凭王春兰使尽浑身解数,他就是笑而不语,王春兰也只好作罢。

王有才见状心里更加懊恼,怎么就遇上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既不喝酒,又只吃面前的一盘菜,分明心里一直都在戒备着,想给他酒菜里加料都办不到,这可怎么整?

直到散席,王有才也没想出拾掇王璟寅的办法,真有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拾掇此人还不能让他察觉到,是他王有才动的手脚,否则被 这么个人嫉恨上,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楚春光提议,趁时间还早,请杨炳隆去东水湾看一看,既定的开发项目,就差这最后一关了,宜早不宜迟。

王有才自然乐得尽快,但一想到王璟寅这孙子,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心里就沉重无比,可现在已经有进无退,只能加倍小心的带着众人往东水湾而去。

村东一座高大的石山耸立,山脚下,柔柔的黄草好似给地面铺了一张柔软的地毯,直延伸向水岸。间中点缀着一些木屋和廊桥,是当年一个富商开发未果残留下来的。

水泊呈月牙形,边缘有偌大一片白色的沙滩,滩涂上建有蜿蜒的木桥,直探入水泊之中。水泊里的芦苇一丛丛点缀其间,虽然此时已经下过雪了,但芦苇却没完全枯黄,偶尔有野鸭飞掠而过,一眼看去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众人在水边停步,杨炳隆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个建山庄的好地方,春光,你的眼力是越来越毒辣了。”

楚春光婉然一笑:“这里的条件,完全符合开发的需要,不然我也不会心动。”

王有才正要见缝插针的凑上去,没成想,王璟寅不露痕迹的横跨一步,刚好挡在了他的前边:“春光这些年,心思都放在了集团业务上,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么专心,业务想不精进也难!”

楚春光微微侧过脸看向他,很认真的说:“不是没有心思,只是始终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个能让我心动的男人,现在的男人,不是太浮躁,就是太虚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