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陈孝仁的态度,周子寒和赵光南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一个阴沉着老脸,一个大长脸拉得几乎要耷拉到了地面。

他们之所以支持陈孝仁,除了关系牢靠之外,也是因为他们平时就郁郁不得志。

周子寒眼瞅快退休了,还只是个管后勤的副乡长,虽然能捞到点钱,可称号前边的副字,恐怕一辈子也是去不掉了。

而赵光南更是憋屈,他的顶头上司孙长喜本来就不待见他,一直把他投闲置散,明明身在重要部门,却捞不到一点实权,现在甚至连后来的邓连香都骑到了他的头上,这口气他怎么能忍?

本来寻思的挺好,借这个机会把陈孝仁捧上位,他这个功臣也就能一雪前耻,甚至反过头来压孙长喜一头。

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别说上位,事后孙长喜要是不狠狠整他才怪!

周子寒越想越恨,暗中看向王有才,眼神里满是怨毒。

但即便再怎么怨恨、再怎么不甘,他也拿王有才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着牙跟在陈孝仁后边,默默的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三人一走,会议室里才真正沸腾起来,那些投了田闻一票的村长和支书,纷纷变着法儿的上来套近乎,说是套近乎或许并不准确,说邀功更恰当一些。

王有才和田闻只能逐一应对,虽然口头上没许诺什么,但话里话外自然少不了要许给他们一些好处。

要知道,田闻现在可不光是乡长,还是主管财政的头头。

这些村长之所以临阵改弦易辙,当然是被王有才那一手杀一儆百给整懵了。

王有才这土皇帝敢在乡政府门前暴打乡干部,追着人家屁股后边要账,乡政府不但没人站出来管管,连张庚这个土霸王都得拉下脸来替他擦屁股,还有什么事儿是他干不出来的?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众人也都清楚,田闻可是把持着乡里的财政大权,每年发给村里的各种补贴、补助,只要他手指头缝儿里多漏那么一点,他们得着的实惠可就大了去了。这会儿不趁机邀功请赏,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田闻今个也真是好说话,几乎有求必应,众人皆大欢喜,唯独一个人始终站在圈子外边,没个好眼神儿的瞅着王有才,看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她是越看越来气。

当众人起哄,张罗着要王有才和田闻摆酒庆祝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上来挡住了王有才:“这回的酒宴,田乡长可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大家使劲儿灌他就好。至于王主任,他就不去了,有些安全生产方面的问题急等着要解决,我在这儿替他跟各位道个歉。”

众人一见这架势,顿时嚷嚷起来,有人笑着嚷道:“邓老妹是怕大家伙灌你家有才吧?”

“就是就是,王哥还没张嘴呢,邓家妹子先着急了,这可不像话啊!”

挡住王有才的自然就是邓连香,她本来也是个玲珑八面的人物,觉着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很正经了,没 成想让众人这么一说,两人的关系一下就升级成了哥哥跟妹妹的暧昧关系,顿时让她脸色有些发红。

但邓连香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即就一翻白眼:“你们这群土包子少乱起哄,我是王有才他姐,当姐的不管弟弟,难道还要让他跟你们瞎胡闹去?”

没成想众人一听这话全都乐了,什么姐姐是弟弟的小棉袄,什么叫姐叫妹叫媳妇之类的话全都出来了。

邓连香美艳绝伦,可惜平时一向矜持,众人虽然都有亲近之心,却没逮着过机会。

今个一见她居然出面替王有才挡酒,众人心里真是啥滋味都有,对王有才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调侃二人的机会。

任邓连香嘴巴再厉害,也架不住一群人同时起哄,当场闹了个大红脸,最后还是王有才站出来替她圆了场,众人这才放过了他们。

众人散去,王有才立马就变了脸,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以弟弟身份维护邓连香,可转过头,却舔着笑脸凑过去:“香姐姐,你看我帮你撵走了这帮骚包,你该咋谢谢我呢?”

谁知这一回,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他刚把脸凑过去,邓连香顺手就扯住了他的耳朵:“我谢你个头,小油菜,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着,几天没管教你,你就敢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光是扯住耳朵还不要紧,邓连香那小手轻转,一瞬间就转了几个三百六十度小圆圈,愣是把王有才的耳朵拧成了麻花形,疼得他连连告饶。

“香姐,香姐你轻点,哎哟,我错了还不成吗,你放手……”

就在王有才连连告饶的时候,打扫卫生的刚好推门进来,一眼瞥见二人这架势,立马就要退出去,邓连香这才怒哼一声放过了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