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仍然逼仄,狭小,楼道里摆满了杂物,墙壁被油烟熏得很黄,凝固成黑漆漆的油脂连接成串,挂在窗子上,在阳光下反射出晶莹而又令人作呕的光。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或许比起屋子外面的臭水沟味要来得好一些,但好的程度着实有限的紧。

和克卡奥约定的房间很狭小,推开那几条木板拼凑起来的大门,里面只摆着一张破烂得似乎就要散架的床,墙壁上画着写实的裸男***比起外面墙上画的简陋涂鸦无疑要更加真实得多。

这大概便是诺克萨斯版本的春宫图,张潮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片刻,嘀咕道:“比三上老师的片子差远了,难道诺邦人就靠这个激发兴致?”

锐雯正聚精会神地站在窗子边上,打量着来往的路人,听到张潮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由地疑惑道:“你说什么?”

张潮笑而不语,开什么玩笑,这种梗你们这种外星人又怎么会懂,况且谁知道我说出来你会不会把我打成猪头。

“嗨,小妞儿,多少钱一次。”门外突然走过了一名醉醺醺的男人,看到锐雯眼前顿时一亮,龇着黄板牙调笑道。

张潮皱了皱眉,正在考虑“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出手把这家伙干掉来一场英雄救美?”这个问题的时候,锐雯已经冷着脸将地上的一条烂木板拾了起来。

随即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烂木板居然直接被她用手削成了一根木头长矛。

随即那长矛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醉汉还醉眼朦胧的时候,便直接钉在了他的胳膊上,并且那庞然巨力还将他整个人带得飞了起来,直接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出手更是干净利落,动若雷霆。

“我想我大概是想多了。”他咳嗽了一声,暗道,“这尼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还真是......我早该想到的,锐雯哪里需要别人来帮她解围。”

似乎听到了张潮的心声,锐雯回过头很认真地问道:“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张潮还未说话,就听到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道:“完全没有,像这种恶棍,既然冒犯了你的尊严,就算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连忙转过身,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斜靠在肮脏的墙上,他没有在乎自己那华贵的常服被油腻与污渍沾染,脸上甚至还挂着一副镶嵌着金色边框的眼镜。

人畜无害——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张潮在他的身上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超凡的气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就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摸到这里?

“你是......杜·克卡奥?”张潮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汗毛根根竖起,假如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要么就是钻石层次的强者,要么——就是半步钻石!

“嗯,没错,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张潮军士。”杜·克卡奥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随即一屁股坐在了那不知曾经有过多少男女在上面奋战过的木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