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说的十分轻飘飘的,可是听在岁余耳中却是没有那般容易的。【^^】

平白无故,穆鸢总不会一时兴起给他东西,还是这么个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岁余看人惯常的极准的,即使他看不穿穆鸢这身画皮。可是却是能够知道穆鸢的心思远不像看上去那般纯真无害。这是个有心眼儿的女子,但只要这心眼不用在隆鼎帝身上,岁余便管不到什么,在这宫里生活的人哪个不是心里有些城府的,倒也是不用吃亏的。

这一遭,穆鸢赏赐岁余的不再是糕点玩意之类的。而是一枚珍珠,还是个颇为极品的黑珍珠,着实是让岁余有些意外,也不由得不多想一些。

但不等岁余想出什么,穆鸢就先笑着道:”不瞒岁公公,贤妃娘娘惯常是与我亲近的,而瑞王府中的一些事情我也能明白清楚。”这话一说出口,岁余就抬了头瞧着穆鸢那张带了轻薄面纱却依然能窥探到俏丽姿容的脸,就听穆鸢接着道,”皇帝舅舅和阿娘的意思我很清楚,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可是若是这一去了就断了这宫中的音讯也是不好的。”

话已至此。岁余这个在宫中多年的自然是心思通透。

瑞王爷和那位小宋氏的关系在宫中不是秘密,想来这位新封的萱阳公主也是听到了些风声的。

穆鸢是要在宫中留下一线,以防日后瑞王府中有什么变动得以转圜,而岁余却在心里感慨这位公主不知道是胆大还是愚蠢,居然是瞧上了自己的,算起来。自己是隆鼎帝的贴身随侍,地位高不假,但是也是最为贴近隆鼎帝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日后穆鸢必然是要成为瑞王妃,而那时候穆鸢便是同瑞王萧宇承绑在了一处,岁余若是帮了她,一旦被查出来就不仅仅是小事了,故而岁余即使眼馋那珠子却也是颇为谨慎的说道:”公主抬举老奴了,老奴这年老眼花的模样,只怕不堪大用。”

穆鸢却没有收回的意思,示意赛金将那用手帕包了的黑珍珠递给了岁余,而后淡笑道:”公公怕是多心了,大周女子讲究出嫁从夫。可提亚不是,我要留的只是我自己的退路,并无其他。”

一句话,让岁余愕然的瞧了眼穆鸢,却看到了穆鸢那双弯弯的眉眼,好似新月一般喜人。

这话说得颇为离经叛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便是女人们一辈子的命了。但是穆鸢偏偏要把自己和这规矩分割开来,听着意思分明就是事事都要从了自己的心思才好。

岁余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穆鸢要如何过那是穆鸢的事情,岁余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贵人主子各异的想法,可是他能听到的便是穆鸢这句话隐含的意思。

她要与岁余交好,与瑞王无关。

想到这里,岁余却是笑了出来,轻声说了句:”公主这脾气啊倒也不想高乐主子,倒是像了太后娘娘,果然是隔辈人亲一些的。”

穆鸢只管笑笑不答话,并没回应。

岁余这才记起来穆鸢到现在还没见过赵太后的,便道:”不日太后娘娘便会回京,到时候公主自然能瞧见太后娘娘,想来娘娘也是欢喜的。”

穆鸢也不介意岁余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淡然浅笑着道:”那便是好了,若是太后娘娘能早些回来见见阿娘,那才是喜事了。”

岁余笑了笑没有言语,可他的手,确实好似自然而然的把那个被帕子包裹了的珍珠塞进了袖中。

穆鸢只管瞧着弯弯唇角,并没说话,一直到岁余告辞离开,穆鸢都是托着下巴靠在椅背的软垫上,神色淡淡的瞧着那些赏赐下来的金玉瓷器,脸上带着柔和浅笑。

一直没言语的珠云这会儿才道:”主子,这些可要入库?”

穆鸢用手指尖轻轻的点了点脸颊,而后才轻声道:”自然是要入库的,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点清楚了,莫要疏漏。”说完,穆鸢却是笑了出来,对着一旁的赛金道,”这些东西,赛金可喜欢?”

赛金倒也是个实诚的,直接点了头:”喜欢。”

穆鸢用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赛金的额角,而后轻声道:”等以后赛金出嫁,我便让你在这里挑陪嫁,可好?”

赛金闻言却是欢喜的点点头,而一旁的珠云则是略略低了头去,没有言语。

***

隆鼎帝赏赐的东西不少,但穆鸢总是固执的把它们称呼为赏赐,而不是嫁妆。

珠云是个会管账的,穆鸢也就放心给了她,不过她让珠云坐了两本账,这些全都誊写在自己的私库上,却分毫不愿意写在嫁妆中。【^书^阅^屋^wWw.SHuYueWu.com】

对于瑞王府的未来穆鸢心里是门儿清的,萧宇承是个心里只装着皇位的,对于钱财之事全然是扔给了后院,可是原书中有凤媛当了那个倒霉的钱匣子,

帮他管账帮他经营,铺子开了一间又一间,土地卖了一块又一块,尚且填补不掉宋婉言花出去的营生,穆鸢保证,若不是凤媛后来拿出了自己的陪嫁嫁妆,必然是填补不上空缺的。庄投豆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