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两腿之间十分难受,那股奇怪的味道一下子在马车里弥漫开来。赵明辰又羞又怒,朝着马车外头的车夫喊,“告诉他们,再不给本宫让路,统统诛杀全家。“

可是,那股怪异恶心的味道越来越深,饶是柯旬定力好也最终皱起了眉头。而赵明辰……还在继续制造怪味。

最终,柯旬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殿下,我出去帮他。“他拉开车帘出去,却不知道那怪异恶心的味道一下子顺着马车飘了出去。

马车里的太子殿下听到周围一片叫骂,说是装了粪什么的,咬牙切齿,仍是控制不住翻江倒海的肚子。

他可是堂堂的一国太子,这样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在大街人干出这种污秽又恶心的事情,以后只怕他的形象再也不会好了。

……

街面乱作一团,谢白和月娘二人只当一个笑话。左右这件事情理由丢脸的都是赵明辰,他哪怕是为了面子都不敢到处乱说,至于针对月娘……

“不怕。他不会那么傻针对我两次的。“月娘翘着二郎腿,笑的很得瑟,”他敢再针对我,我就让他在全京城百姓面前拉出来。“

这就是手段,赵明辰敢绑了她在私底下折磨,她自然可以让他在帝国万民面前颜面无存。左右也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是么。

太子在大街上发生那种脏事,就算是想瞒都瞒不住,很多人知道以后都是先一脸不相信,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去先大笑一翻,然后感谢老天爷开了眼。

可是老天爷干嘛只开一只眼睛不索性就全都睁开呢。

折磨他做什么,索性就直接收了去,免费他再害了百姓。

可是很多人还是很开心,特别是那些被太子欺负的人,都觉得扬梅吐气。只除了柯府里的人,却是二话不说,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做为当事人,柯旬都好奇月娘到底给太子下了多少药,能让他把整个马车都弄的不成样子。作为柯府实质上的主人,柯政却更在意他的伤。

都伤成那样了,身上的疙瘩大夫说起码要好几天才能消。

柯政本来以为月娘只是个小丫头,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看似简单又幼稚,其实一整套下来太子那边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可这样一来,只怕柯府又得倒梅了。

“你想办法告诉太子,谢付两家手里都有粮,让他们捐点儿粮出来,送到南方灾区先解燃眉之急。“

次日,朝会上,皇帝再问了付睿渊案子的事情,对于太子身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付睿渊回报的仍是那几个字,还在查。

查,查的有什么进展,没有。

虽然知道他立了军令状,可是追查和办事不利也还是有可能的。再者说了,万一他是不想查故意拖着呢。

皇帝是和太子一样易怒的性子,又特别是在这种举国震惊的大案上,“付大人有空教自己的女儿为非作歹,却没空仔细查一查这件案子。怎么,难道你觉得女儿的命比那些灾民的命更重要?女儿受了欺负不能忍,所以要百万灾民等着。“

付睿渊一惊,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太子之前抓了月娘关在暗牢的事情。

他埋下脑袋,“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帝要是太子抓月娘那件事情的知情者还要,可他若是……直接授意人呢。

付睿渊发现自己的额头一下子就湿了。

他将脑袋埋在地上,前头一声咚咚巨响,皇帝将手上的瓶子扔到了殿前空地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青花瓶一下子摔的粉碎,碎片四处飞,很多人都被划伤,可没人敢吭一声。

天子一怒,必然血流成河,这种时候,谁敢开口。

上座,皇帝冷笑,“好,朕现在不罚你,左右你自己立的军令状。现在……南国百姓无粮可食,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倘若再一次发生流民闯入京城闹事这种事情,付睿渊,你就自己以死谢天下吧。”

付睿渊根本不敢说话了,整个大殿里几乎只有皇帝一个人的声音和所有人的呼吸声。

以死以谢天下,这这这……

一日早朝,付睿渊又一次跪了一日,直到皇帝离开。

这一回,太子再不也他搭话,显然昨天的阴影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南方的灾情一直是最近的热闹话题,当然,也只是热闹而已。

付谢两家都是有权有势可是要付家和谢家凑出三十万粮草,还是十分困难的。

谢老爷子和付睿渊坐在一起,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谢老爷子看了眼对面似乎比他还要头痛很多的付睿渊,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皇帝让我们两家拿粮,摆明是针对。可是我们拿不出来,他正有理由对付我们。京里那些人如今个个事不关已,如果不拿出来……只怕不会有人再拿粮了。我们能够等,江南的百姓们是等不起的。”付睿渊也头痛,皇帝看样子是对他们盯死了,非要这两家人付出代价不可。

真是好笑,如今南部危机重重,若是裴胜洁真的出事了,那么整个南部都已经陷入无军队治安区,周边国家难保不会发难。

“罢了,粮草事小,无论我两家人如何,哪怕砸锅卖铁,我们也得凑些东西送过去。”

付睿渊赞同地点点头,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南方如果真的瘟疫横行,只怕是等不起太久了。三十万粮……不知道是不是会有用。

两个人最终还是商定由两家凑出粮草,再由墨子言亲自押送,一定要把这些粮食送到南方那些灾民手里,当然,还有那些存活下来的大夫。

这些事情,月娘起初并不知道。

她刚收拾了太子,心情十分顺畅。

最近大家都很忙,赵明祁被禁足府中,谢白要帮着查粮草案,牧歌被皇后关在宫里,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付睿渊本来让她伤好以前不许再出门的,可是月娘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也就不再管他。月娘无事可做,一个人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出门,打算趁机会出城,去查找大哥付铭轩的下落。

她始终还是不甘心,要是哥哥还活着,一定能找到他的。

京城的百姓大都善忘,他们不会记得大雨之中的撕杀,也不太在意皇权的变更。反正给谁交锐都是一样的,只要天下太平,他们能够好好的生活就行。

月娘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周生机无限,忽然间觉得胸腔里都是满满的难过。

这样的画面,如果真的是天下万世太平,该有多好。她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身在局中,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月娘来到那个馄饨摊,大娘和他丈夫已经忙活上了,看到她笑了一下,“月娘,又来吃饥饿啊。”

月娘回那个大娘一个友善的笑意,“整个京城里我就喜欢你们家的东西,味道别家都比不上。大娘,给我煮碗馄饨吧,要三鲜的。”

她找了个位置坐上,看着四周陆陆续续坐下来的食客,其中有很多都是一直在照顾大娘家生意的人。月娘跟其中有些人都得上是熟悉了。他们产看到月娘,忍不住打听,“月娘,好久没见你过来吃馄饨了,怎么最近很忙吗。”

她大概是整个京城里头最没有架子的大小姐了,百姓们从来也不会把她当成付将军的女儿,只觉得她正如自己家里的孩子一样,十分可爱。

月娘友善一笑,“前几天家里有点事情。你们到是经常都过来啊,看来我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哈哈,大娘和大叔的手艺真的没人比得上。“

她天性乐观善良,又没什么架子,因此和谁都能够打成一片。

那些人也跟着笑起来,一顿饭吃的馄饨摊上笑声不断。

月娘吃了馄饨正准备出城,却在城门口碰上了漠北的使团放城。

漠北人和他们中原人长的不太一样,个个都高大魁梧,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完全不同于汉人的衣服,绣着很多的动物图样。

如今不是什么好日子,这些人来干什么。

月娘站在人群里,看那些使团的人三三两两排成一排,其中好多个大箱子,上头都贴了白色的封条。

“听说了么,这是来给公主送贺礼迎亲的。哎,可怜我湍湍大国的一个金枝玉叶,却要委身嫁于漠北夷人。”

“我听说,漠北那些人都是十分的野蛮,他们杀人不眨眼的。虽然碍于帝国国威未必会明着对公主怎么样,可千里山高水远的,公主一个弱女子,对方真要对她怎么样也不会有谁知道。我看啊……那位牧歌公主算是完蛋了。”